二十三年

「23年。」

老師說完後陷入短暫的靜默，總是意氣風發的雙眼意外的閃過一絲黯然。

她不知道他確切經歷過什麼，她聽過的僅有父親輕描淡寫的幾句描述。

時間總是無情，如今年輕一代又有幾個人認識那個在醫屆曾經站在頂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老師始終望著背影前進的，他的父親。

23年前的那天一如往常進入手術房後，他的父親瞬間從救人的角色墜落。

清楚的記著數字，代表他至今仍然沒有釋懷吧？面對父親的離開，白色巨塔內的黑暗面，人情的冷暖...他或許把該嚐的都嚐盡了。

六年前還是初生之犢的她，曾不經意向父親問起了過去那個震驚醫界的消息。

「他本來是極有可能成為下任院長的人，但中風後原本的勢力就鳥獸散了，當時我的老師是他的大弟子，那件事發生後，老師他終生回不了醫學中心，我受到其他勢力的打壓也被迫離開，到別的醫院升上主治。」

她還記得父親說著說著，音調變得有些遙遠。她想起母親口中父親年輕時積極上進的樣子，想起父親嘴上說著要讓她選擇自己的路，卻又總是希望她能在醫學中心多待上幾年。

明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啊，她卻一樣感覺到心疼。

如果那個人現在還在，是不是有很多事都會不一樣？也許在另一個時空裡，有個她不曾見過的他，追上了父親的腳步，笑著與他在杏林之路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