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07|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我要拋棄這份清高

「你是學會了視而不見,這不是所有人都學得會的。」
只有24歲的她說了這句話,我也很想跟她說,也不是所有人都跟妳一樣會發現這件事。
更何況我什麼都沒說過,我們只是比較常往來的同事而已。
2022.11.12
最近又開始加班加滿的人生。
白日是忙碌的日子,放假與夜晚翻看過往的同時,新新舊舊的記憶疊加在一起。這些倒是還好,反而是身體記憶比較困擾。我想起去年某天加班到深夜,身體裡忽然透出非常想哭的委屈,就那樣湧現了幾秒鐘。當時我不太確定那是什麼,只是大約意會到應該是什麼舊的事物。
前幾天醒在清晨四點,發現思緒還一直定格在前一天上班的某個畫面上,我也大約知道那就是老症狀:我多麼想擺脫這些重複的爛事而不可得,而這種不可得又加深了原本事件所帶來的挫折。幾乎可以說,我真的非常擅長拿別人的破事來懲罰自己。
所以你說我學會了視而不見嗎?其實沒有,我只是已經長到覺得不需要和任何人表明失望或挫折的年紀而已。而我這個控制狂,有時心中並沒有特定的處理方案,就偶爾也能一笑置之。
鈍感是保持優雅的秘訣。
就在我翻看回憶的時候,我才明白越是落魄,這種優雅越是成為我保護所剩無幾的自尊,最低的限度。然後我才明白,其實我不用讓自己走到這麼不堪的境界,才願意認輸,才願意承認,很多事情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那些我想像的美好未來,終究只有我一個人看得見,只有我一個人有期待,只有我一個人想要。
我拿著別人畫給我的地圖,無論怎麼走都迷路,而我明明、明明知道,那張地圖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張地圖是錯的。地圖那麼輕,我接過的手那麼沉,那時的我幾乎願意戳瞎自己地去愛一個人。
我幾乎聽見自己心中的話語清晰地落下聲響: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
我允諾地這麼秘密,卻又私自把這樣的秘密視為志願。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愚蠢。
「我覺得愛就是,把你的心送給對方,然後親眼看著他捏碎。」
每當愛又浮現在心中,我就會幾乎同時也浮現這個感覺。而這麼中二的台詞,我居然可以每次講完都爆哭,所有亂七八糟的嘔吐物像關在身體深處的多年宿醉全部一次噴發。每次這種時候我都覺得很丟人。
但沒辦法,真的太痛了,我只有哭的份,我沒有辦法因為覺得丟臉就忍住不哭。
為什麼能從工作講到感情,是因為這些事很有可能,對我來說都是同一件事:我太容易以為只要我對我相信的事情付出,別人就能懂得。
只要我一鬆懈,我一不小心就又會這樣以為。
於是我的白晝和我的黑夜就會在這樣的鬆懈中錯了位,走了幾盤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贏的棋局。
如果你問以前的我想不想贏,我總會疑惑又清高地說,輸贏那麼重要嗎?
那是因為那時的我,還不曾輸到連自尊都失去,不曾輸到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還不明白有些事一旦退讓,就沒有止盡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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