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01|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P as Pious (致敬卡拉揚)

寫這篇文章的主要目的，是與讀者分享一場難得、罕見的音樂彌撒。

這是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在 1985 年聖伯鐸及聖保祿宗徒節 (St. Peter and St. Paul's Day)，在聖彼得大教堂舉行的彌撒大典。特別的是，彌撒聖樂是由當時已經 77 歲的卡拉揚先生指揮，帶領維也納愛樂樂團及其合唱團，以及梵蒂岡西斯汀聖堂歌詠團，演奏莫扎特著名的《加冕彌撒 (Coronation Mass)》，以貫穿整場聖祭。

海伯特·馮·卡拉揚（Herbert von Karajan，1908 -1989）是 20 世紀最成功、最具影響力的指揮家，活耀指揮舞台 60 年，被尊稱為「指揮帝王」。他擔任柏林愛樂樂團首席指揮，主導歐洲古典音樂長達三十多年。他是有史以來，最暢銷的古典音樂藝術家，他的影片與唱片的銷售量，全球超過2億張。

你可能聽過卡拉揚先生的作品，也看過他出色的指揮和演出，你可能也聽過卡拉揚的政治背景 - 他曾是納粹黨員，這個陰影終其一生跟隨著他，無法斬除。

然而，你可能並不知道卡拉揚先生的宗教信仰。他曾是瑜伽和禪宗的信徒。但是，根據 Wikipedia 描述，在他生命的盡頭，他與天主和解，回歸天主教，並要求天主教葬禮。卡拉揚下葬之處，位於安尼夫的教堂墓地，簡單樸素，伴隨他的只有一個十字架，以及太太在墓前種的美麗花草。

在他離世多年前，曾接受 BBC 音樂評論員理查德·奧斯本 (Richard Osborne) 的採訪，當時他談到了天主的教誨。

Osborne：在表演中你經常表現出一種深度冥想的狀態。

卡拉揚：我練習瑜伽很多年了，但後來我遇到一位耶穌會神父。神父參加了我兩場音樂會，之後我們深談許久。神父說，跟我在創作音樂時所經歷的默想操練 (meditative disciplines) 相比，我做的那些傳統瑜伽練習是微不足道的。

Osborne：你與作品合而為一的意思？

卡拉揚：你知道水牛的故事嗎？有一天，一位年輕人尋求古魯幫助。上師請他進入一個小屋（一個很小、被樹葉覆蓋，只有一扇窄門的小屋）冥想他的父母。少年從小屋出來，說他無法集中注意力。上師請他冥想一朵玫瑰。年輕人再次失敗。於是上師問他:「你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年輕人說是他農場裡的一頭水牛。上師請他再次進入小屋，冥想那頭水牛。許久之後，少年沒有出來的跡象。上師十分擔心，進入小屋查看發生了什麼事。年輕人說他很好。「那麼你為什麼不出來呢？」？大師問。年輕人回答:「我的問題是，我沒辦法調整我的角，通過小屋的這扇窄門。」

卡拉揚先生晚年最大的心願是，為教宗指揮、演奏莫扎特的《加冕彌撒》。仁慈的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在 1985 年給了卡拉揚這個機會，這也是天主教會第一次允許管弦樂隊在梵蒂岡參加彌撒聖禮。

天主賜予的這個禮物，讓卡拉揚在離世的前 4 年，完成了他的心願。彌撒開始前，教宗若望保祿二世拉著卡拉揚先生的手，笑著說：「天主等著聽你的作品。」

(圖 / 截自以下Youtube. 影像截自彌撒後)

有了教宗的加持，這場彌撒的聖樂，完美地展現出卡拉揚的藝術。因為卡拉揚先生對天主的虔誠，與教宗的仁慈、大器，才有了這場珍貴而特殊的彌撒，並被錄像和錄音下來，我們今日才能如身臨其境般參與這場聖事。

如果你沒有時間看完一小時的彌撒，請抽出 7 分鐘 (16:05-23:00) 觀看《信經》的演奏與合唱。由美國歌劇女高音凱瑟琳·芭特爾（Kathleen Battle）起唱的 7 分鐘《羔羊經》(40:00-47:00) 也很值得你抽出一些時間欣賞。

卡拉揚先生完美的將《信經》透過神聖的音樂傳達天主教信念。他臉上的表情也顯現了他在晚年回歸天主的信念與感恩。

卡拉揚在逝世的前一天說：「任何能夠與音樂相伴終身的人，都已經得到了上帝給予的最大恩賜。」

願您安息，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