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18|閱讀時間 ‧ 約 23 分鐘

指責二次元美少女的性表現是「女性(或兒童的)性物化」的問題何在?

譯/SH Liao;校/靈師.Kazma(臺大宅研)
故此處的課題不是將每種新的可能性都作為可能性來愛之,而是去表述文化領域中已經存在,但在文化上理解不能.存在不能的可能性。——巴特勒《性別惑亂》[1]

一、前言

在性上描寫二次元女角色的創作物(有時稱作「萌圖」),時常受到將女性(或兒童)性物化(Sexual Objectification)的指責[2]。但是這種指責,預先設定「二次元(角色)」和「三次元(人類)」的存有論差異是無意義的,並抹消了相異於指向人類的性特質(=對人性戀)的「指向二次元的非對人性戀」的存在[3]。此外從女性主義與酷兒研究的觀點出發,也同時存在一些問題點。本文預計將這些問題描繪出來。[4]

二、背景:「二次元角色」的存有論與非對人性戀

關於二次元角色的特徵,至今已被作為表現論議題討論許久(例如變形[德:déformer]這般非寫實畫風等)。然而若只從表現論的框架來討論,仍無法充分的回答二次元角色「不就只是被以特殊表現形式來描繪的人類表象嗎」的質疑。
不過二次元角色,不僅是單純以特殊表現形式被描繪,還是一種與人類相異範疇的存在物[5]。具體來說,二次元作為一種情報集束而存在,是以圖像、音聲、影像等等多樣媒介(medium)所物質化的某種程度上的人工物[6]
也就是說,這件事攸關於對二次元存在物的性欲,無法還原成對人類的欲望[7]。就此而言,我已經在論文和部落格中反覆解釋過,故此處稍微引用過去部落格中的摘要。
有一件被不斷反覆指出的事情是:對二次元角色的性欲,是不能被還原為對人類的性欲的。
例如筆者曾經對「喜歡二次元角色,但對血肉人類感覺不到性吸引力」的人們進行訪談調查,在這些人中,也有著將自己的性特質表述為「紙性戀者(Fictosexual)」、「角色性戀者」的人[8]。並且即使並非「不是二次元就不行」的人,對二次元角色的性偏好和對人類的性偏好相互獨立分離的人可能也不少[9]
並且近年來透過網路上圍繞紙性戀的討論,「對人性戀」的概念已經作為一個造語,被用來指涉對血肉人類感到性(或戀愛)的吸引[10]。此概念將性多數(sexual majority)指認了出來,並且是一種對於將對人性戀視為不證自明的社會常規(對人性戀中心主義)提出質疑的造語實踐。立基於此,我將不能被還原為對人性戀的對二次元角色之性欲稱為「非對人性戀的對二次元性特質[11]。參見:〈對人性戀中心主義與順性別中心主義的共通點:從「萌圖廣告問題」與「跨性別者的廁所使用問題」出發〉
我想再次強調的是,作為對二次元的非對人性戀來生活的人們是實際存在的。

三、「性物化」理論的確認:以余登為據

切入正題前,筆者想在這裡簡單的確認一下性物化的意義。
由於本文不是學術論文,此處不打算對性物化理論進行系統性的檢討。取而代之本文以提摩.余登(Timo Jütten)的論文〈性物化(木下頌子譯)〉為依據來推進議論(關於其他論文必要時在註釋提出,因此如果對更專業的討論感興趣請參見註釋)。
在筆者看來,余登的論文相當出色,因為其精緻闡明了在「性物化」理論中的關鍵議題(譯文揭載在《分析女性主義基本論文集》,敬請閱讀)。余登的立場是批判納斯邦(Martha Nussbaum)式物化的「工具化說(instrumentalization account)」,並擁護麥金農(Catharine MacKinnon)觀點的「意義強加說(imposition account)」。
納斯邦的主張是「工具化說」,即物化「本質上是一種工具化或使用(use)」[12]。在這個說法中物化是道德中立的,無害的工具化也是倫理可能的。
與此相對的「意義強加說」,即「被性物化指的是,對自身的存在強加一種社會意義,將自己定義為在性上可利用者。」[13]這個定義似乎似乎更好的概念化了女性主義出發的問題意識,並且可以提出能更好區分出性物化的有害和不公正的概念。

四、將「性物化」理論直接適用二次元的問題點

綜上所述,將性物化理論直接應用在二次元表現會出現什麼問題?一言以蔽之即非對人性戀的抹消。但是由於抹消的核心有各種種類,以下分成四點論之。

(一)人類中心的「物」觀
第一個問題是,作為性物化論前提的「物」觀是人類中心的。這個問題不僅限於二次元中的討論,進一步來說也不限於「性」物化。余登將「物」描述如下:
說一個人是對象[物],就是指其人在他人眼中的的價值或意義,是由他人的利害關心和價值判斷來決定。正如我們周遭許多對象的意義或價值,是由人們的利害關心和價值判斷來決定的。[14]
此處余登說明,物是完全被動的,物的意義和價值是被人類單方面規定的。
但是物真的是像人類所想的這樣嗎?例如物的形狀或材質等物質性,制約了人類的意義賦予和價值賦予的方式,因此也實際上影響了人類[15]。如此物並不僅僅單方面被強加意義和價值,在各種意義上也有「抵抗」人類的面向。這種論點在余登的論述中被提前排除了[16]
這就導致性物化問題產生抹消「二次元」物質性的問題。如開頭所述,二次元角色屬於不同於人類的存有論範疇,在物質上也以與人類不同的方式構成。但若是將二次元角色的表現和人類的物化用同等方式來討論,就會造成這樣的存有論.物質性要素的效應被預先抹消掉。
並且余登的物觀相當片面的理解人與物的關係。這種將「物化」作為本質上的惡來概念化的理論,暗中排除了人類與物間水平.對稱關係的可能性。[17]
這種物觀,直接連結了針對對物性戀(Objectum Sexuality)[18]的偏見。對物性戀被視為對事物單方面的「戀物癖(Fetishism)」[19],被當作一種「異常性欲」[20]。相對於此,從當事人的說法指出,對物性戀者強調對特定事物抱持深深的愛情或多樣的感情[21]。並且與所愛事物的關係也很多樣,也存在構築雙向親密關係的人[22]。這種人—物關係是無法用性物化論的物觀來理解的。
這個問題也同樣出現與二次元角色的親密關係中。近年來與二次元角色的「結婚」、戀愛或親密關係,越來越常被以「紙性戀(Fictosexual)」一詞指稱。但是這樣的關係,時常被視為「只是在尋找對自己方便的『異性』[23]」。這幾乎與前述針對對物性戀者的偏見相同[24]。「物(非—人類)被人類單方面支配」這種物觀,可以說就是這種偏見的根基。
綜上所述,將「(性的)意義強加」稱為「性物化」是有問題的。但這不是否定性物化論的內容本身,而只是批判使用「物化」這個標籤。將性物化論的問題簡單的稱為「強加性意義」而非「性物化」會更容易理解,也更合乎倫理[25]

(二)向對人性戀的回收:限制非對人性戀者「可使用的社會意義」
第二個問題在於,對二次元的非對人性戀慾望或關係,被認識成對人性戀。根據余登,會將女性性物化的男性是「根據性的屬性——如性吸引力或回應性誘惑的容易度來定義」[26]女性,關於強加這樣的定義(意義)這件事,余登對此說明如下。
強加於人的社會意義(......)表象了強加者們的態度或欲望。[27]
若性物化論包含這樣的主張(我認為在許多情況下皆或明或暗的包含),那麼將其應用於二次元表現時存在的問題便十分清楚。
所謂「將二次元女角色作為有性吸引力的事物來描繪的作品(與公開發表或私下愛好它們),即在人類女性上強加性的意義」的主張,意味著「將二次元女角色作為有性吸引力的事物來描繪的作品(與公開發表或私下愛好它們),『表象』著對人類女性的『態度或欲望』」的主張。因此抹消了對二次元角色的非對人性戀態度或欲望的存在。
換言之通過將圍繞於二次元的性特質回收到對人性戀中,其實是默默貢獻了「對二次元角色的慾望只是對人性戀而已」這種觀念。[28]
亦即直接將性物化論應用於二次元表現的指責,將傳遞出「對二次元的非對人性戀根本不存在」這種訊息。借用余登的話來說,這種指責強加了對人性戀的意義,是一種限制了非對人性戀者「得以用來進行自我呈現的可使用的社會意義」[29]的發言。

(三)顛覆可能性的抹消:性意義賦予中「反映」與「再生產」的錯位
第三個問題在於,未能認識到二次元和三次元間的錯位可能帶來的政治意義。這個問題與性別歧視或性意義賦予的「反映」與「再生產(Reproduction)」往往不被加以區分討論的狀況相關。
二次元性表現,有時會因為其「反映」了現實中的女性觀這種理由而被指責。二次元表現(或多或少)反映了(過去或現在)現實中性別歧視的女性觀確實是事實。但是從常識來思考,某些事物反映現實中性別歧視的女性觀這件事本身,並不能成為指責的理由[30]。唯一有問題的情況是,其再生產了性別歧視的女性觀(以及再生產基於這種女性觀的「性物化實踐」)[31]
但是圍繞二次元的非對人性戀的存在,顯示出二次元性表現當中確實有一條不再生產「將人類女性性對象化的意義賦予」的途徑。換言之二次元性表現雖然產生於對人性戀文化中,某種程度反映了對人性戀的方式,但卻生成了一種相異於對人性戀的性特質的存在[32]。換言之二次元性表現具有「構築先前不存在之範疇的存在物,從而改變知覺的方法或欲望的方式」[33]這種顛覆的契機。
這種顛覆也是批判性物化之再生產的契機。人類女性被性物化,難道不是對人類抱持性欲的對人性戀文化的問題嗎?若二次元性表現再生產了「將人類女性性對象化的意義賦予」,不正是因為對人性戀被視為常規的性特質造成的嗎?在對人性戀中心主義認知的支配性社會中,這種問題意識是無法被假設的。圍繞著二次元的非對人性戀所開啟的,正是這種批判的可能[34]。然而將「反映」與「再生產」混淆的討論,使得這樣的政治主張無法存在。

(四)對人性戀中心主義與爭議性性別本質論的存留
最後一個問題,即其忽略了關於性別與性特質的結構性問題。
性物化理論,基本上聚焦在寫實色情作品[35]。在主流寫實作品中,人類女性被描繪成欲望對象,其中性物化論的問題意識本身是妥當且有意義的。
但是若將其直接適用於二次元表現,就會不加批判的帶入「人類女性」和「二次元女角色」都同樣是「女性」這種觀念。換言之預設「男/女」的差異比「二次元/三次元」的差異更加根本[36]。這意味著將問題階序化,即主張性別問題比性特質問題更根本。
這種認識長期以來被批評排除或抹消了性少數的存在[37]。作為本文的問題意識,關於二次元之非對人性戀的抹消也被定位在這個脈絡中。
並且這種認識也無法掌握性別與性特質之間的關係。正如一再被指出的,性特質規範和性別規範不能互相被化約為另一者,有必要在區別兩者的基礎上同時思考兩者的相互關係[38]
此處重要的是,關於性別的生物學本質論與對人(異)性戀中心主義的共犯關係。「解剖學性別」與「性交」兩者都是Sex,如同這種圖式象徵性地指出的,即支配性詮釋構框下,「重視『性器官差異』的『幻想』,與重視不同性器者相接觸的『幻想』的一體化」[39]。在此意義上,性愛在被假定本質上與血肉人類的「身體」相聯繫(換言之假定性特質在根本上是對人性戀[40]),支持著爭議性的性別本質論。
簡言之,任何預先將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差異預先無意義化的論點,都忽略了這種性別與性特質之間的關係[41]。這也聯繫於(三)所提到的抹消非對人性戀之政治性的問題。

五、小小提議:從「萌圖議題」到「對人性戀議題」

綜上所述,可以說將性物化批判直接適用於二次元表現,是抹消二次元中非對人性戀的存在,並維護著對人性戀中心主義(與爭議性的性別本質論)。奠基於此,我們又該如何理解、討論二次元性表現呢?
此處重要的是,本文前述所提出的觀點:
人類女性被性物化,難道不是對人類抱持性欲的對人性戀文化的問題嗎?若二次元性表現再生產了「賦予人類女性性對象化的意義」,不正是因為對人性戀被視為常規的性特質嗎?(本文中〈(三)顛覆可能性的抹消:性意義中「反映」與「再生產」的錯位〉)
換言之,在對人性戀中心主義社會中,在性吸引力上描繪二次元女角色才可能將性意義強加在人類女性上。但既然非對人性戀者也生存在同個社會,這個問題應該也可以與社會多數一起努力解決。
不過為了防止強加性意義所造成的問題,仍然有必要討論和實施的相關對策,具體的措施可能包含某種分區制度。換言之本文的內容,仍然並沒有大幅變調於二次元表現的既有討論方向。
但是不能忘記的是,對二次元的非對人性戀被社會性不可視化,這個問題是出於對人性戀中心主義社會。本來應該改善的就是對人性戀文化,不能將責任轉嫁於二次元表現。追根究柢必須明說的是,在對人性戀被當成不證自明的情況下,因為對人性戀中心主義太過強固,二次元表現難免要(在本應由對人性戀文化應負起的責任上)做出讓步。
為此.在討論實施對二次元表現將性意義強加給女性的策略時,在性吸引力上描寫二次元女性(或未成年)角色的創作物,應必須明記.明言其自身並非惡的事物[42]。換言之,不僅是不該有法律規制,而且應該要獲得基本的倫理承認
即使它本身並非不好的東西,但如果在結果上帶來不良狀況,當然還是有必要以某種方式對主流文化(對人性戀文化)妥協。反過來說,本文所指出在既有論述中增加的實踐,最多也只有這種程度。
順帶一提,可能有人會對這個提案有以下疑惑。
「這個提案不是把對人性戀中心主義當作根本的問題,而把性別歧視當作它的附屬問題嗎?幾使前述的論證是妥當的,充其量也只能說『還有』對人性戀中心主義的問題不是嗎?」
這個指責作為去脈絡化的一般論,可能是正確的。然而,我們的社會確實是具有極度強烈對人性戀中心主義認知的社會。並且其中若非明確闡明對人性戀問題,會變成以對人性戀為前提來討論的狀況。換言之如果非對人性戀不表明它的存在,會被視為不存在而被排除。無視這種脈絡的一般論,不如說無非是對人性戀中心主義的同謀。
正因如此,我們應該從「對人性戀問題」的框架開始討論。唯有如此,作為非對人性戀活著的人們,才有可能作為非對人性戀者存在於政治論述中[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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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中我討論到應該適當考慮性別與性特質之間的關係。關於這點在過去的文章中,有討論到對人性戀中心主義與恐跨的聯繫[44]。並且還提及對二次元的非對人性戀和女性主義及酷兒政治有著連帶可能。希望結合本文閱讀。

註釋

[1] 260頁。
[2] 例如最近的事件可以舉出以下文獻:李美淑,2023,「炎上する「萌えキャラ」/「美少女キャラ」を考える」李美淑・小島慶子/・治部れんげ・白河桃子・田中東子・浜田敦子・林香里・山本恵子,『いいね!ボタンを押す前に――ジェンダーから見るネット空間とメディア』亜紀書房,94-125.
[3] 本文的主張是即便性物化批判在「三次元」領域是妥當的,這種批評也不應該適用在二次元表現。因此在本文中我不加以討論性物化批判在「三次元」領域中是否妥當。
[4] 本文的內容是預計在某論集刊登的原稿的草案。在論文刊登版對文獻探討和論述的精緻化進行了加比修正,但基本論點與本文相同。
[6] 為了嚴謹定義「二次元」,有必要明確化「各種」的內涵,但要討論之有弊要一篇論文分量的理論考察。關於「何謂二次元」的理論探討我想在另一篇論文討論。
[7] 這件事對於理解愛好「將二次元女角色在性上物化的表現」的女性很重要。正如既有研究所指出,閱讀男性向色情漫畫的女性讀者有「因為男性向色情漫畫是男性描繪的『擬似女性』,可以當成與自己分離的其他事物,很容易作為幻想來接受」這樣的讀法(守如子『女はポルノを読む』 192ページ 強調引用者)。
[9] 齋藤環《戰鬪美少女的精神分析》以「多重定向」概念表述了這點。
[11] 這不僅包含「對血肉人類感覺不到性吸引力」的人,也包含前述「對二次元角色的性偏好和對人類的性偏好相互獨立分離」的人。
[12] 余登,121頁。
[13] 余登,121頁。
[14] 余登,139-140頁。
[15] 例如這個問題包含媒介論中對媒介特性造成的影響和效果的討論。
[16] 可以說性物化論將物給「靜態物化」了。
[17] 這個批判參見:Mel Y. Chen, 2012, Animacies: Biopolitics, Racial Mattering, and Queer Affect, Duke University Press. p.50。
[19] 對戀物癖的偏見問題也不容忽視。
[20] 對於對物性戀的偏見也聯繫於異性戀正典。例如女性對物性戀者會宣言自己與物——那些相對於人類,(看起來像是)完全任由擺佈的物之間——擁有積極性愛關係這點,就對立於男性觀點下受動等待的女性形象。並且作為汙名化對物性戀的案例是在紀錄片中,女性對物性戀者被負面描繪成「在公共場合與物性交」人物的事件。(Terry, Jennifer. 2010. “Loving Objects.” Trans-Humanities Journal 2(1):33-75.
[21] 在廣義上許多人都會經驗到「對物的依戀」。有時有些人會認為對物性戀者的愛是這種依戀的連續體。
[22] 以下網站是對物性戀社群的網站。參考「何謂OS」的頁面會有幫助(但是日語版有些不完整的頁面,必要時請參見英語版)。
[23] 由於媒體報導的案例大多是「異性」角色,因此這種表現也出現在偏見中。但是當然也存在非異性戀的紙性戀者。
[24] 順帶一提,若二次元角色是隨著人類的意圖任意變動的事物,難道不會引起「角色崩壞」或「解釋不一致」等等嗎?
[25] 例如比起「物化」,「部分物(subperson,半端モノ)」化的稱呼可能更好。部分物的概念是凱瑟琳.詹金斯從查爾斯.米爾斯處借用的(Jenkins, Katharine, 2017, What Women are For" in Beyond Speech: Pornography and Analytic Feminist Philosophy, Mikkola ed.)。關於詹金斯的主張可以參考難波優輝的日語介紹:〈ポルノグラフィをただしくわるいと言うためには何を明らかにすべきか:資料公開と感想記〉。
[26] 余登,139頁。
[27] 余登,134頁。
[28] 關於這種「回收到多數的抹消」,我在這篇論文中透過對紙性戀網路投稿的分析進行了討論:〈日常生活の自明性によるクレイム申し立ての「予めの排除/抹消」〉。
[29] 余登,131頁。
[30] 例如調查現實中性別歧視的問卷調查的結果反映了現實中的性別歧視,但這並不意味著該研究應該受到指責。
[31] 因為「反映」而說不好的背景,是二次元性表現被視為對人性戀單純的「複製」。這與何謂「模倣」相關的理解問題有關,關於這點我想在另一篇文章中詳細討論這點。
[32] 參考我的研究148頁:〈作為賦生式誤配的多重定向力
[33] 參見我的研究68頁:〈作為隱喻的美少女〉。
[34] 這不只是可能性而已,實際上只性戀的網路投稿中,已經提出將「強姦文化(Rape Culture)」理解為「對人性戀文化」的觀點。參見:〈日常生活の自明性によるクレイム申し立ての「予めの排除/抹消」〉。
[35] 余登的討論以麥金儂的主張為基礎。
[36] 關於這個預設的問題,我在這篇論文中進行了討論:〈作為賦生式誤配的多重定向力〉。
[37] 例如巴特勒《性別惑亂》47頁。
[38] 例如賽菊蔻《暗櫃認識論》緒論或巴特勒《身體之重》第八章。
[39] 從我這篇論文的125頁開始:〈メランコリー的ジェンダーと強制的性愛:アセクシュアルの『抹消』に関する理論的考察〉。性別的生物學本質論與對人(異)性戀中心主義的聯繫可以從巴特勒《性別惑亂》中的「字面化幻想」來理解,關於這點我也在這篇論文中討論:〈作為賦生式誤配的多重定向力〉。
[40] 我在這篇論文中指出「性取向」和「性嗜好」的區分可能聯繫於對人性戀中心主義、強制有性戀或戀愛伴侶正典性:〈日常生活の自明性によるクレイム申し立ての「予めの排除/抹消」〉。
[41] 一言以蔽之,它暗中保存了陽具邏各斯中心主義(Phallogocentrism)。
[42] 例如地方政府等公務機關在製作廣告表現的指南時,就有必要將這件事明文化。
[43] 2023年3月8日追記:新增註3,部分修正「性物化理論的確認」節。2023年3月15日追記:新增註44。2023年5月25日追記:部分加筆「小小提案」節。
[44] 順帶一提,註二提到的論文(李美淑,2023,「炎上する「萌えキャラ」/「美少女キャラ」を考える」)中「客體化女性的形象」的整理中,參考的史塔克(Kathleen Stock)是跨性別歧視主張的有名人物。關於史塔克的詳細情報可以參見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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