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佔據了我的腦海。
那年夏天,我從嘉義轉學到台中的一所小學。
因為在新學校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所以我每天都獨來獨往,頂多在老師說要分組討論時才偶爾和同組的組員說幾句話。
我們還會跳健康操,每當學務處廣播,每班班長便會帶領大家到教室外的走廊列隊做健康操。
就是那個時候,一個男孩忽然闖入我的視線之中。
——啊!他就是大家都在討論的「校草」嗎?
年僅七歲的我,難以理解校草這個詞彙,但在瞥見他的容貌以後,我馬上就明白了何謂「天生麗質」。他是如此的帥氣,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奪目。
但不出我所料,他是眾多女生的目標,所以我不敢靠近他。
就這樣,我慢慢地等、痴痴地等,終於等到小學三年級重新分班,我們兩個終於被分到同一班了,而且座位也是在前後。
我們朝夕相處,喜歡他的心情逐漸壓抑不住了。
我想過要告白,但我哪來這麼大的勇氣?所以我選擇用其他含蓄的方式表達愛慕。
大家都說,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去欺負他,引起他的注意。
於是我幾乎每天都找他打打鬧鬧,他雖然滿口嫌棄但羞澀的笑容卻出賣了他。就連他的好兄弟也說他樂在其中,甚至調侃他重色輕友,下課時間只顧著跟女生玩鬧,忘了要跟朋友打球。
我們拿桌球互丟、游泳課互相潑水、打掃時間用掃把互打,幾乎全校都知道我們是幼稚到極點的歡喜冤家。
面對我的猛烈攻擊,他從來不閃躲,就算老師親眼看到我將他壓在地上打,他也會幫我辯護,說我們只是在玩,而且我的力氣很小,完全不會對他造成威脅。
「我還以為你會跟老師講我欺負你,你為什麼要幫我說話?」放學排路隊時,我偷偷問排在我前面的他。
「妳想知道原因嗎?」
「想。」
「確定?」
「嗯。」
「出了校門再跟妳說。」
我哭笑不得,輕輕拍打他的手臂,但他這次不再乖乖挨打,而是緊緊反握住我的手腕。
「跟著我,別走丟了。」他的眼神格外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但我聽了還是很不爽,「你當我三歲小孩喔?」
「對啊!怎樣?」
「我三歲你就零歲啦!」
「那妳要照顧我喔!」
「才不要咧!」
我們邊走邊打鬧,不知不覺間已經離開了校園,還沿著圍牆繞了半圈。
「欸,妳不回家嗎?」
「你叫我跟著你啊!」我忍不住竊笑,「而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休想逃!」
「今天幾月幾號?」他突然這麼問。
「四月一號,別轉移話題!」
「今天是愚人節,但我喜歡妳是真的。」
「你說什麼?」
「我喜歡妳,就算到了明天我也一樣喜歡妳。」這時馬路對面的紅燈已轉為綠燈,人潮散去,僅剩我們二人站在原地,「我想欺負妳,或是被妳欺負,最好互相傷害一輩子,這樣可以嗎?」
在那瞬間,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傻傻杵在路口大力點頭。
他勾起一抹壞笑,冷不防地湊上前親吻了我的臉頰。
「欸,怎麼不還手?平常不是很兇嗎?」
我羞怯地捶打他的胸口,沒多久就被他抓住雙手而動彈不得。
「放開啦!」我用力掙扎,他卻抓得更緊。
「親我一下,我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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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故事:AP
改寫:雪桐
上天欠你的好結局,由我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