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遇見爛桃花、是誰成了爛桃花?桃花般的女兒擋在她面前和寒風般冷峻的父親談判,女兒的心涼了、血液凝結......
週而復始十餘載,好不容易父親說親,嫁給來家作工的張家兄,行八—張老八。時小葉氏已長成大眼小富美,兄長疼愛,家境殷實,同鄉青年趨之若騖,但總被其父驅之別院。婚前只遠遠相看過幾次,張老八膚黑黝亮、粗眉大眼,炯炯有神,輪廓深刻不似平地人,卻是道道地地平地人家,話說溫聲婉語不似農稼漢粗獷,身量不高卻精瘦健壯,實一好男兒,父親欣喜非常,欲招之為婿。不久兩家議定嫁娶,並予豐厚嫁妝,自此小葉氏嫁為張家新婦,小夫妻稍候隨張家老六,即葉家老大北上闖盪。
葉家老大北上工作不得志,酗酒賭博打老婆是日常,三天兩頭醉倒工地,還得老婆想辦法把這攤爛泥撈回家;張老八看不出葉家老大如此能有什麼搞頭,遂自立自強上工去。
歲月荏苒,張老八從葉老大背後的細漢仔,長成了年輕有為、勤勉踏實的張工頭;時光流轉,又從張工頭搖身一變,成為承纜幾個工地的張老闆,手下來來去去幾十個工人兄弟,而葉家老大早已與他分道揚鑣,兄弟兩人志趣不合,甚少往來。
成熟多金的張老闆諸事順遂,事業有成,唯小葉氏生產不易,僅留女兒一名,如此這般,女兒長相肖他,顏色殊麗,嬌俏可人,如爛漫春季裡枝頭含苞待放的粉白桃花。
中年張老闆風風火火忙著搞事業,七、八個工地輪著跑,小葉氏接著發現他還搞外遇,外衣口袋裡放著一張轉給陌生女子戶頭的匯款單。小葉氏即使知道了也不聲張,只默默地等待著什麼,不久,果然等來了男人逼著簽下離婚協議書。
是誰遇見爛桃花、是誰成了爛桃花?桃花般的女兒擋在她面前和寒風般冷峻的父親談判,女兒的心涼了、血液凝結,高大尚的父親形象就此崩解,只道:無論如何,照顧好我媽,我媽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但其實小葉氏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只是她仍然盼著男人歸家。
那時候,小葉氏守著形同虛設的家,這裡有男人不善的眼神與女兒日漸異常的貧血。她沈默地吞下男人的嫌棄,佯裝平靜度日,女兒的行程是她的時鐘,女兒的生活是她的盼望,女兒說:爸爸不對妳好,沒關係,妳還有我。
女兒的字字句句刻在心間,晶亮的眼神歷歷在目,這世上唯一能倚靠的,也只有女兒了,還好,女兒平安長大成人,工作穩定,如此也過得還算幸福。
厄運降臨如同春天偶然的一場小雨,而如花般的女兒是一朵被春雨打濕落地的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