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的人生迎來了大哉問,我為什麼活著,人生是什麼,當時的我19歲,我知道爸爸離開了,但也不算真的知道,我覺得這是一場玩笑,但我發現我真的找不到爸爸了,是真的,世界還是在轉動,不必被迫高速旋轉時的我都會再度感受劇烈的撕心裂肺,在那一刻彷彿老天爺會再記得眷顧我,讓我看到些什麼,再繼續得到剛剛好足以活著的力量,這次我看到了這部電影<那夜當我們行向彼方>。
女主角在海灘上醒來後呼喊著眼前的人們,但都沒有人回應她,她也沒有了觸感,充滿著困惑,直到遇到了也已經死掉的人,她來到了生前有遺憾的往生者們聚集處,她被告訴自己死了,難以接受的她以無禮的態度回應其他招呼她的往生者,看到歡笑談鬧的他們,女主角感到憤怒,急著想做些什麼來應對目前的處境,不論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或是身旁的人,死亡起初都是那麼不真實,迴避正視它好像就可以趕快翻頁,把它當成別人的故事,而原來以為總是只是看著別人故事的我們在此時是主角了,憤怒上門來替我們做出反應,暫時可以和自己的處境對抗,再發現抗爭無效,深沉的悲傷接棒。
那是一個有酒吧,旁邊有一座摩天輪的地方,活著的我們也許還會嚮往在那裡過上一段悠閒的日子,那裡的死者們都非常友好,互相幫忙,也互相依靠,但好像也只有死後才會少了計較,活著的我們會在身旁親友離開後發現曾經熟悉看似友善的人算計了起來,閃避責任又或是爭取錢財,但和往生者最親近的我們已經無力和他們搏鬥,是不是死了更好,反正我也已經看清這世界的輪迴,可是我們惦記著旁邊還幾個愛著我們的人,我們不要成為愛著我們的人的遺憾。
即便在那個世界仍然充滿未知,我們對於沒做的事情永遠無法得知結果,我們會害怕,我們偶爾還是會期待,有時候也會被感動,電影掐出了這些情感,這也是有些時刻我們會感受到活著的美好,米高生前未完成的電影重新開拍,一群人為了同一個目標努力的情誼依然令人嚮往,嬉鬧中我們在那刻創造共同的回憶,再一起回味,疊加的記憶成了我們過往的時光,那刻的目標卻永遠封印存在,在影視界會是一首歌、一部電影,在文學的世界會是一部小說。
喜歡寫作的明拿著稿紙記錄在這裡的往生者的故事,一個故事涵蓋了主角、主角的角色、主角做過的事,在真實的世界那就是人生,但何謂人生?是一個人的職位、關係、精神的集合構成一個人的標籤?那這麼一生活完又算什麼?好像就是種不枉走過的感覺,這路途上恰巧的碰上了什麼勉強支撐我們活著,帶著這一切真真假假的懷疑存在著,感受自己存在的飄忽,又無力的想著自己究竟為了什麼奮鬥,心頭最大的遺憾有一天是否真的能被救贖。
電影裡的每個人終究會可以消除遺憾走到彼岸,時間不知道,勝利在七年後走過去,無論如何,有那個一個世界讓我們可以了結遺憾這個想法給活著的我些許的寬慰,在清楚的知道,在這肉體與意識自在活動的時空我將帶著遺憾,那個世界是機會的延續,我還是可以在這裡感受美好,不美好的還有那個時空等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