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海的月光

文/封印君

無邊的水色瀲灩起伏，月暈在海面浮沉，那是夜海的某一次吐息。

鮫人的故事隨着漁父的講述，在這座漁村裡流傳著，旅者乘上小船獨自前往海上夜釣。

掛在船頭的火光明滅，幽夜中映亮了一小片水波，他隨意甩竿，便坐下感受起了海的翻湧，月明星稀的夜，只在船上看見火色，旅者裹緊了大衣，感慨天寒，「早知道便再添件厚衣服了。」魚線似有所觸動，他不禁集中精神，專注於手中鱼竿。

不一會，魚兒上鉤，魚兒鮮活矯健，卻在尾部有著咬痕，旅者未作多想，收入簍中再起一竿，每次起落，皆不久後魚便上鉤。他疑心漸起，喃喃：「莫非是河神眷顧？又或是村人口中的鮫人?」又笑自己自作多情。

果然再一竿下去，久久不得魚，好不容易有了動靜，卻只有一尾拇指大的小魚。將小魚放生，旅者哼起歌來，再甩一竿。

已然夜深，燈油將盡，火光忽暗忽明。離岸尚有幾尺。 他見月隱入雲中，目光向礁岩看去，影在礁石旁隨著火光明滅，似有所察覺，他悄悄移開目光，只是換了首漁歌。

他的身影和月光相融，在海中浮載，眼中卻好像有萬千星光，風忽然又大了起來，鹽分的味道和浪花一同翻湧。

曉風殘月，旅者上了岸，卻沒帶回魚。

離岸數尺，只有空簍置於礁上。

浪花起伏，在空無一人的海岸，隨歌聲起舞。

——————《童話故事·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