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來歷如果有過種種的幸福,只是意外;茫然無邊的空無,才是一切。倘若「空無」裡充滿著挫敗、憂傷,也不意外。
我這麼說是對「存在」這件事有點洩氣了,或說有所體認,也可以說不在乎。更對如何使未來的生活如意,更有意義的存在也毫無頭緒。我是要承認人生是一條幾十年沒有出口和回頭的必然歧途嗎?還是要要超越框架有所改變?或者繼續等待?
雖然,我還不打算告訴你我等的是甚麼,或者我也並不理解等待。但,我還是以為自己算是有等到了;以不斷的登入系統將等候歸零、重置,來檢視自己的等待。
等待什麼?連自己在等待什麼我也說不上來!這才是令我憂傷臨界於沉溺邊緣的真正原因,我連該等待什麼都沒有念頭啊!剩下川流著的是跳轉的頻道和漫無目的的漂流。漂流在孤獨宇宙裡的這些經歷都只是更突顯個體對自主性被剝奪的無力與無奈,到了連做任何改變的念頭全都如暗夜星空隱晦的孤星,若有似無地隱匿著,成為從未曾存在的概念,更不用說能指引方向或激起任何的動機!跳轉的頻道則捉模不定地加密著漂流的日子,或說就是人生。終將漂流到孤獨宇宙的奇異點(singularity)。宇宙的奇異點,平行宇宙的分歧(bifurcation),是必然的偶然,是共相(universality)。能意識的奇異點是無始無終的起點,也是終點。意識之外,是無以明之的「空無」(Nothingness)。
「空無」就是這樣,既無法改變,無法互動,估計如猜想有如暗物質般瀰漫著你的宇宙。未知的一切牽動干擾者你的軌跡。無從嫌惡也無從批評,更無法後悔什麼時候做過錯誤的決定。你的選擇仍擺脫不了彼此的未來仍緊緊地連結融合在一起。某種程度上我默認為這是「活著」的客觀常態。此外,甚至連別人,凡對你的存在或軌跡產生擾動的人,你都覺得是個錯誤,你該對連別人的的位置、狀態,除了漠視就是敵意!敵意是無用的情緒,也須該有,全然不如漠視來得有道理(justified)。是空無者,即非空無,是名空無。
也常常以為自己等待的是一個身心靈的「異化」的催化劑,也是一種出口,從現實中脫逃而消融於另一個宇宙。像電影駭客任務中能讓救世主脫離母體的紅色藥丸。這種「異化」是一種意識的平移,或是提升,同時也是墮落。 方向或評價在這種心理意識狀態的轉變中是沒有意義和價值的。在沒有評價的世界中,萬事萬物是真正的平等,人的自由才有實在立足的空間。一個人如果意識到了這一點,加上他願意,也做了選擇,那麼真正的自由才有可能。這是等待也是追尋吧!
當我自嘲說自己是不太道德的人時。你會同理地說:這算是推崇「任性」更甚於「順從」,一種超體制的妥協吧!風險不小,不太能說嘴,只能隱諱地自己來。
讓我五體投地佩服的不是你的看法,而是,能遇上另一個陌生人,有著相似複雜到契合的想法,是多麼小的機率啊。
不必有人知道我的「任性」就是他們認為的「非道德」。順從自備的道德,我願意承擔風險,就是我的選擇。我選擇了異化於文化,不想最終才發現以自身的異化而存在。即便與體制、文化、道德牴觸,我還是要決定選擇想有的體驗、生活與存在。不在乎是否得隱諱地追求,更無意有抗爭和衝撞,只是要回自己的人生。
我看「任性」、「順從」這兩個概念並不互斥,若能和諧地調理這兩個互補且不包容的概念能帶來的滿足和自我實現,也就美化並豐富了人生。我所謂的「任性」,它就是一種本質上完全的自主,或許是「無意識」造就出的自在的自由,也是其自為自由。
雖然「順從」的觀點較有利於社會及文明的穩定的發展,但著眼於當下及人有限一生的觀點上,我的看法和卡謬不盡相同。即使它提供了脱逃的可能,及在沒有其他辦法的前提下,我也不反對這樣的做法。但我總是不認同擁抱「順從」是個理想的方式。這要是能維持穩定,卻無法「超越」。「超越」需要酒神迪奧尼修斯的「任性」加持,成為奔放充滿熱情的生命,才能超越。至於「意識」的有無,則又是另一個治絲益棼。
預期越界的另一邊會是一個災難,至少是場風險不小的冒險。只是與人生的無從著力與無法改變擺在一起,整個事件只能當成一種「現象」,測試著荒謬的極限。「現象」的內容是由你的意識能感知的來做解讀。
對錯是由所採用的觀點和角度所取捨。而我總是會找到最有利的詮釋觀點。不需要别人認可,總是能讓自己心安理得。
如果你無法接受。那,做就自己就好,想怎樣就怎樣。我也從來不想去改變誰。
因為,人不會改變的,除了變老變醜。
所以,選擇輕鬆愉快地相處,不感覺勉強的才能長久。不要想再為誰改變或勉强。找一個能自在相處的,比較實際。
而,我不是不願改變或不反省。而是,我怎麼能够變成另外一個不是我的我呢?那是不切實際的教條,畢竟我偏好達爾文,也支持「生物決定論」。人,也許真的只是大腦的傀儡。這樣的想法,讓我逾矩時較無心理負擔。
於是,我問,你不再想拒絕我了嗎?
明知是假的、錯的,也寧願選擇相信。因為,這樣才有繼續下去的理由。
你說:這叫做「義無反顧」,「合宜」的事情不必再多思考。還說:「合宜」的事情都是權宜的,就在你的價值中取捨。看你在乎什麼,又不在乎什麼吧了!
什麼時候可以不在乎一切?就全然可以過得「義無反顧」了!當一切都可以不在乎的時候,所有的不應該,竟然給了人生該有真實。
不過你回答說:我不知道?此刻並無念頭或想法。你需要稀釋的是生活和經濟的壓力,用「不真」且暫時的愛情。
而我的寂寞需要稀釋掉,用酒精?用工作?偶而用你自然流露的風情萬種和毫不掩飾的虛情假意。既然是亳無做作又毫不掩飾,那麼坦率地賣弄就變得無瑕可議了。
與其說是「不真」,我寧可說是「亦真亦假」。
「亦真亦假」?
會在短期內或瞬間改變的東西,若其改變的幅度超乎人們的調適能力,便會被認為是「假」的。這是心理學的解釋;若用統計來闡釋:有可能因為有了新的觀察樣本,而發現以前的是「假」的,或是「錯」的。若從物理學的量子論來看,是必較接近哲學的觀點來看,則會說:真即是假,假即是真,「亦真亦假」,是一種觀察前的狀態,一但你揭開黑盒子,真是真,假是假。在開啟盒子之前,沒人確定是甚麼狀態,種種可能的狀態都只是以「機率」的方式存在。
你之所以不會認定永恆是假的,也只是你以為永恆能持久不變,自始至終從未改變。而這樣的永恆也只是以長過於人所能驗證及想像的時間而言。事實上,有誰能肯定「永恆」確實是自始至終的?「永恆」超越我們能理解的尺度。人是萬物的尺度,有史以來便一直冒著極大的危險和無奈。人和歷史都不該去觸及永恆,這是虛妄的,因為人的感知和經驗都不存在一個恰當的尺度來理解「永恆」。無奈則是別無選擇。必然就造成偏差和誤解。若真把偏差、誤解篩除,便又空無一物了。
不談無垠的永恆,回到相對的另一端。那不會造成問題。普遍會困擾人也比較實際的問題是:當下真假的分別。要在什麼樣的基礎及邏輯上進行的呢?追根究底,這是不存在的問題!「真假」,不是本質的問題,而是時間上的問題。若是從量子物理來解釋,則連時間上的問題也不存在,是觀察,測量所致。
在量子的世界裡:現象是因為觀察或測量才發生或存在。你的意識感知一涉入,果即是因,因即是果,誰叫你沒事要去攪動一池春水。
關於「真假」,無論是如何測量,都是以管窺天,以釐測海,不僅無助於真相的釐清,只會造成干擾。「本來無一物,何處惹麈埃」和海森堡的測不準原理,講的就是這個。兩者都浩瀚無邊,沒有解答,故能兼容萬相。
如果這兩種「模糊」形態的價值,不能在現實的世界給你幫助。那你更好的選擇是,也別管量子與佛法:選自己要的相信,不論真假!這是在量子與佛法之外,又一種兼容的「模糊」價值觀。實務上也更實用,更符合主體的利益。
聽來,整個宇宙既沒有真相,也像座賭場,那就好辦了。只管選自己要的相信!豈不妙哉!
我越發發現更多更絕對支持「任性」的理由!
但最初和最終,願我記得那清秀的臉龐上延伸出些許的白髮,在烏黑的秀髮上就像絲絲白雲撫掠過湛藍如洗的晴空。這讓我安心了不少,讓我孤單孤獨等待的心情得以維持,免於急於想放下的焦躁與不安。這也是年紀的印記,即使時間和歲月都不曾存在,權且正確地說是「熵減」過程的狀態改變的現象,著實印證著我們比其他人有更相近的履歷。在你出現之前,我就是也只能不斷地重置自己的等待,對於未來的相遇或重逢充滿著無限的想像和不確定性,就算是從此杳無蹤跡,此刻的等待也是很真切的一種「空無」,也是一種值得正念以待的狀態和修行。
說這是「修行」,是帶著點荒謬,不如還是還原說成:「任性」,來的接近些。任性到頭最好是能到達「無感」的境界,不依賴諸法,帶來沉靜的安心和內心最高價值的體驗,構成精神嚮往的Speculative情境。就讓宇宙如西遊記開章有一句:空寂自然隨變化,真如本性任為之。
「任性」毫無受限;「順從」的對象昭然若揭。所有法則、理論都是整體族群所呈現所歸納而得的概念,然而,統計上或歸納出的原則、規律並不適用於單一個體。對個體而言,本身的主體性及獨特性在群體的巨觀世界中被「異化」了,或被拋棄或被剝奪,以致於個體之獨特性在與所在世界互動產生連結,成為荒謬的根源。卡繆認為只有死亡能終結荒謬,不抵抗竟是抗拒荒謬的唯一途徑,接受和擁抱荒謬正是不二的抵抗。這種荒謬同樣呈現在當渺茫的期盼,出現在很長的熱切期盼等待之後時,豁然開朗而現身的無垠的虛空,這種後荒謬之後的一片空無,是一種無言以對及無以名之的「後設荒謬」,是宿命的悲劇,早在你所能脫逃的宇宙前沿等待著你的「外宇宙」。內化荒謬後的順從正是一種從無限循環套疊的荒謬情境中脫逃的途徑,這裡頭有很高的「妥協」成分。「妥協」是出於願意接受更高於所堅持之概念所驅動。 當,一旦有了「妥協」,人們被迫無奈地遠離了自己的堅持,便隱含著「異化」的可能。
至於「善惡」,如果一個人去關心,純然又是自大而不當。你搶了「神」的工作,而其實這件事是指涉一件無分別的或無法分別,甚至不存在的事,如果有至高無上的意識在的話!邏輯推論可以知道互斥有別的價值和高無上的意識不該同時存在。世上並無善惡之分,人也不能做任何道德的判斷。於是,當思索的心智稍微偏離人的範疇打開了新的視野:凡人所見都只是「現象」,見相非相,即見如來。
尼采也說:「善的行為是昇華的邪惡,惡的行為是粗疏愚蠢的善行」,當我們拆毀道德的幻象,一切便如流水一樣,人生的目標不再是道德,而是歡愉(Lust),一旦達到這種認知,一個沒有愛、恨的自由世界就會出現。所見所感的也許都只是有序或有排列如光譜般的現象而已,有出現的位置、狀態,凡人該學會理解到位置、狀態並無價值差別而漠視。海森堡的微觀宇宙裡,位置、狀態不能同時準確的,當意識出現,當有了觀察時。至於無有意識涉入時,哪會是個謎!薛丁格也給出同的一致的見解。即使人們都和愛因斯坦一樣認為「上帝不擲骰子」,也不能接受:當沒人看著月亮的時候,無法確定月亮是存在的。霍金博士卻說:「上帝不但擲骰子,他還把骰子擲到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去!」
不同的世界或說平行宇宙中存在一致不變的「法則」嗎?譬如:重力....?宇宙是偶然還是必然,是隨機的嗎?人為何存在?人生的意義何在?有嗎?
挺有米蘭昆德拉的味道,是不能承受之輕盈,⋯歷史的每一次都只是彩排,只是彩排,而它就是歷史了,再重來,還是一樣⋯,是「輕」是「重」?
和聽過的一個寓言。
一條小魚游到老魚前說著:“我正努力在尋找所謂的「大海」”
“大海” ?老魚說:“你就在其中啊!”
“蛤”,小魚說,“這裡這都只是水而已,我找的是大海”
你不需要執著於某件事來尋找生活的意義。你需要的是細細品味,學會享受每個「當下」,而不是等待什麼事情發生才獲得幸福。
我以為專注就會遇見享受美,卻沒有。
專注,使現實世界變「窄」,雖然變得更「純粹」,卻也像歌德的「窄門」,成為是一種意志的鍛鍊,卻未必是美好,你得有強烈信仰。否則,肯定不美好。
專注,只會頭痛…,精神不好尤其會疼。不騙你,出發前晚給你訊息時已是凌晨,本來買了還不賴的紅酒,想喝了早點睡,搞到半夜換來頭痛欲裂。
當你說:這不是「等待」,是「追求」,是「創造」。時,我想:真的,也許真的都是同一件事,都是「過程」,都交給知覺、意識去經驗,也沒大大的差異。我就說:
我的來歷如果有過種種的幸福,只是意外;茫然無邊的空無,才是一切。倘若空無裡充滿著挫敗、憂傷,也不意外。
當知覺與存在飄忽到無法捉摸,我會想起梭羅的金句:「我到林中去,因為我希望生活得慎重,只面對生活的本質,看我是否學得到生活要教育我的東西。而不要等到了臨死的時候,才發現我根本沒有活過」
那不是昨天晚上在樹林裡營火旁的對話嗎?然後接著是我的想像抑或是寒風夜裡的溫存?很高興我們上路了,是「等待」,是「追求」,是「創造」都好,都不重要,在我們的宇宙!
妳我已微醺,從兜裡掏出2顆糖,安靜頗具儀式感地擺放在倒扣的鋼杯底上。妳緩慢退去厚重的外衣,與男人慾望一般大且小玲瓏有緻的臀部和胸型,它們連接成一條神秘聖潔的稜線,像沐浴一般地撫弄一番之後,讚進羽毛睡袋,露出發紅性感的胸頸,吞了一顆藥丸,帶著魅惑迷濛的眼神將最後的遮蔽從睡袋裡丟到火堆旁。
踩著厚厚毛襪站起來,也吞了剛被上那一顆藥丸,脫去了 一身的束縛,順著你身後滑進了進睡袋,從後面環抱著你!微曲著淺瀝風霜而柔韌的軀體,經驗彼此的存在,共享一身剩餘的燦爛!
「存在」挺不靠譜的,這至少是件我能經驗的東西、物質或實體吧!活像風一般地吹著,似有若無般地飄忽外,就算把氣味、聲響、溫度、觸感都帶入,也不會產生多深刻的體驗。人腦頂多能重現感覺而無法重建外在實境,如果放入情緒和慾望反倒實在。當意識清楚地想要探詢時,一切甚至不如無心來得有感。執著、專注並不太有用,也不太必要。
你緊緊地抱著我,雙腿交纒緊緊夾著我的腰,飢渴難耐地扭動小臀。我眼睛一閉,俯身沒入一片無邊洋溢著情慾的想像,用100%的情慾稀釋掉微寂寞。
你有一個容易高潮的身體,像血紅的寶石,像櫻桃的表面上佈滿細小的水珠。一碰,每一顆小小處在臨界狀態的水珠。都極不安份,極不穩定。很容易被改變狀態,也影響周圍的水珠。觸動連鎖的骨牌效應,高潮很快就像雪崩一樣撲天蓋地而來了。只要舌尖輕輕的滑過,甚至吹口氣⋯⋯。
這時閉起眼的我們都看到彩虹了,儘管每個人看到的彩虹,都不是同一條!
維根斯坦說:凡是能夠說的,都能夠說清楚;凡是不言說的,應該保持沉默。(Whereof one cannot speak, thereof one must be silent)
經書上寫著:「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
我說:到了!
你輕嗯了一聲。
只剩微弱的氣息!像交纏的營火,正在熄滅。
我會選擇不對話了,這是我們之間最差的部分,該切除。「演化」提供了一個能隱藏現實的大腦和感知,幫助我們得以存活。人生最真實的部分竟然就是那想自欺、欺人的意識與荒謬。靠著它,人們得以重構對應現實世界且賴以生存的心理和精神範疇!
當我認真時時,我只能努力不要離線,然後呢,其他的我就都沒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