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隨筆：海邊放風

這一個禮拜經常暴雨，原本草莓場需要每天上班，但因氣溫太低、日照太少，草莓來不及長大，我們只能放假。像昨日早上九點去上班，結果一個小時就下班，賺來的錢有一半貼給車資，剩下的僅夠一天的伙食費。儘管賺錢不順遂，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中午十二點從亞超採買完回家，室友C便問要不要抓緊時間去海邊？下午五點多又要開始下雨了，我原本是想處理食材、料理午餐，但不想錯過這說走就走的小小機會，於是匆忙的換掉衣服、準備零食，出發。

我們要去的海邊之前都是朋友開車載我去，這是第一次用走的，沿路我們拼湊喜歡的玄關、陽台、裝飾，偶爾為新奇停留、有時被狗吠著走，漂亮花園被雨打過略顯萎靡，但依舊保有春日的浪漫朝氣。尋常風景的尾段是比路面還高的海平線，一路向下的最後一哩路，我們不禁加快步伐，裹著的外套也被這股熱情卸下，和手臂相擁成雀躍的期待。

風雨欲來，假日人潮不敵平日。滿潮退去，陣風與不平面的海面逗弄著練習游泳的孩子，沙灘沿線被兩位女子用工整的步伐來回計算，我和室友C癱坐在海灘巾上，後方雲層把天空遮蓋密實，偶有陽光透過，我們趕緊捕捉。

往常一個人待在家，總有一股浮躁的聲音督促我閱讀、運動、寫作，亂作一團的思緒總被擱在角落，就算想打理，也提不起勁。這趟出門，只帶了手掌大的筆記本和快斷水的筆，當選擇縮小到什麼都沒有的時候，物理的限制卻給了心靈自由，我終於把每日代辦困在家裡，讓漫無目的出來透氣了。

風聲震耳欲聾、雨點即將落下、不舒服的姿勢讓左腳發麻，需要來回踱步減緩不適，但大腦像倒蓋著透明魚缸，任憑外界慌亂潦草，思緒安然泅泳，游過往昔、穿過理想，吐著可望可及的美夢。

在大雨打濕前，我們收拾行囊回家，路上我打開室友C送的氣泡水，咕嚕嚕地讓氣泡在嘴裡發刺，呼，能夠倒光積淤的雜念，映出澄澈的晴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