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巷 | 56 白天鵝

夜晚，他與她擁抱，情熱這樣濃，她如此美麗，當他凝視著她的眼，見到晶亮的瞳如鏡，映照著他的面容，讓他沉醉其中。迷濛之時， 星光照入她的眼眸，她的眼中反照他的眼，在那無限反射的輪迴中，一個微笑從他的眼中回頭。那一刻，心裡好像有一根刺，突然揪著他痛，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能抱得她更緊一些。那一天晚上，他的夢，那個笑容徘徊不去，但他還是看不清。只能驚醒在漆黑的房間中。

他越來越多的時間獨坐時發呆，眼神裡的靈魂不知到了何方？甚至家人認為是不是生病了，他略為生氣地斥為無稽之談。佳娜隱隱地明瞭那是為什麼？她不想面對，只能轉身投入她的新歡：成人芭蕾。長年的辦公室工作讓她漸漸覺得衰弱，因為想找回年經時的體態和夢想，又剛好尋到這樣的機會。在年經的同學中也好，同齡的同伴中也好，她可以做她自己的白天鵝。

那天，她穿著白色的練習服回家，合身的剪裁現出她修長纖細的美好身材，額頭上晶亮的汗珠未乾。開門時，看到他又獨坐在窗前凝望，完全忽視她美麗的現身，直到她發出了動靜，才略驚醒回頭問說，「妳回來了啊？」他心裡的刺揪著她比他更痛。她「嗯～」的一聲就直接進房間了。其實，他也是在意的，當她放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

他問說：「今天的課如何呢？」她不太想回答，曾幾何時，他真的在意她什麼嗎？那沈默幾秒的瞬間，好像誰踩到誰的痛處一樣地迸發出來，兩人幾乎同時的說出了心裡的話。

「我不喜歡妳去那裡！」「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兩個不相逢的問句交鋒著。

「你不要告訴我說，你對她那不是愛情？不然那是什麼？」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妳問的那些我一點都沒有印象，妳為了一個不存在的記憶生氣。現在拿出來，不過是在迴避我的問題。」

「沒有記憶就不存在嗎？你真的忘記了嗎？她對你呢？不是愛情卻揪著你的心？是以為我是傻子？還是你遇到了瘋子卻念念不忘？」

聽到那個人被稱為瘋子，那心裡的刺突然痛得他烈焰炸然。

「你呢？你只能是我的白天鵝！」

原來他都知道的啊！只是他不想放她去，她只能為他美麗。

他跳過那個不再存在的記憶，這個交鋒又是無疾而終。夜裡，又在不被記起的夢裡醒來，甚至連那個笑容都不被想起，而「是不是瘋子？」這個問題縈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