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07|閱讀時間 ‧ 約 0 分鐘

【卸下巨星光環的赤裸聲音實驗】:Scott Weiland /   《 12 Bar Blu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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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當談論到歷史上最令人難忘的主唱時,Scott Weiland 絕對是我心中名單的第一人選,就像是一個充滿魅力的謎團,他的嗓音強而有力、旋律優美卻又變化多端,並與 Stone Temple Pilots 合作迎來巔峰時期,一躍成為搖滾巨星,而在他的首張個人專輯 《 12 Bar Blues 》中,證明除了主唱一職以外,他同時也是懷有實驗抱負的藝術家。

在某種程度上,《 12 Bar Blues 》聽來像是 STP 第三張專輯《 Tiny Music...Songs from the Vatican Gift Shop 》的精神繼承者,雖然這兩張專輯在音色上大不相同,但共通點都是樂於在作品中大膽嘗試。Weiland 把所有素材都扔到榨汁機裡,期待著能產出何種成果。

幸運的是,這些實驗作品大多相當成功,儘管想法可能看起來不連貫且隨意,但即使只是在一首歌曲中的某一個小段落,也都能產生非常豐富的化學效應,旋轉紛飛的鋼琴演奏、過度失真的吉他噪音,以及古老電子樂器的電晶噪聲,都在這張以實驗為基礎的專輯中找到了歸宿。那不拘一格的想法和層次感,以及各種聲音之間的互動,都展現了 Weiland 敏銳的直覺。


【錄製背景】


《 12 Bar Blues 》的封面設計是向 John Coltrane 的經典專輯《 Blue Train 》致敬,專輯名稱則來自被稱為 "twelve-bar blues" 的簡單和弦進行。在 1998 年MTV's 120 Minutes 的訪談中,Weiland 表示當時他的妹夫介紹 Blair Lamb 給自己認識,隨後兩人便決定攜手製作專輯。

Weiland 在專輯中一手包辦演奏許多樂器,包括吉他、貝斯、鍵盤、節奏循環設計等,此外樂團 Magnificent Bastards 的成員 Jeff Nolan 也加入其中,多位藝術家也現身客串,包括多次榮獲葛萊美獎的 Sheryl Crow、爵士鋼琴家 Brad Mehldau 以及著名製作人 Daniel Lanois 皆在不同曲目參與演奏。



【歌曲介紹】

透過 《 12 Bar Blues 》,Weiland 從多個方向去形塑歌曲,完全無法將其歸類在特定類別,〈 Barbarella 〉就是其中一個例子,以法國科幻電影《上空英雌》為靈感,在鼓聲的伴奏下,戲劇性的鋼琴前奏為這趟太空之旅拉開序幕,接著在混亂中推進節奏,時而磅礴響徹雲霄、時而空虛失重飄浮,時而卻又像在沙灘上沐浴涼爽午後風景,從這一點來看便能得知音樂上的雜亂無序,但 Weiland 卻能以他出色的歌聲將這一切成功串連起來。 


〈 About Nothing 〉以電子舞曲節奏骨架,有點 U2《 Pop 》時期的味道。當然,90 年代末正是在搖滾歌曲中融入舞曲節奏的時代,但隨著歌曲的發展又回歸為典型搖滾歌曲,Weiland 的沙啞嗓音讓歌曲更為耐人尋味;〈 Divider 〉畫風一轉將我們帶往位於世界某處的海島,寧靜而微妙,搭配上鋼琴和邦戈鼓成為一首完美的拉丁舞廳歌曲。


再一次,聽到 Weiland 將兩種風格不同的作品縫合轉場,是多麼流暢自然和細膩的手藝,前一刻,他還在用原聲民謠〈 Where's The Man 〉緩慢營造張力,暗示對於自己的命運感到痛苦無助,下一刻,詭異的鋼琴獨奏便馬上揭開〈 Lady, Your Roof Brings Me Down 〉古怪華爾滋歌舞面紗,伴奏的弦樂聽起來既像 Johann Strauss,卻又同時令人想起披頭四的白色專輯風格。

〈 Opposite Octave Reaction 〉的樂句則很容易讓人聯想到 Prince 的作品,Weiland 對於電子樂的運用也相當值得一提,在搖滾樂界還沒有廣泛接受 EDM 元素之前,Weiland 就將大部分的錄音根植於大量的循環節奏與各式扭曲音效之中。


〈 Mockingbird Girl 〉是 Weiland 與過往樂團 The Magnificent Bastards 創作的歌曲,將陽光燦爛、節奏明快的氛圍轉變成慢節奏的流行搖滾,他以全新的角度翻新這首歌曲,在渾厚、扭曲的吉他與空靈、寧靜的樂段間跳躍,令人目眩神迷;〈 The Date 〉則以不協調的和弦將簡潔的前奏洗去,轉變成一堵堅實的噪音牆,而Weiland 就像一個無助地看著一段失敗關係分崩離析的男人,在絕望的愛情懇求中爆發。


〈 Son 〉作為父親對兒子的致意,真情流露卻又不顯得煽情或俗氣,令人想起 John Lennon 的 〈 Beautiful Boy (Darling Boy) 〉,然而 Weiland 的兒子 Noah 是在千禧年出生,考慮到專輯內頁上標註這首歌是「For Zack」,所以可能是獻給共同創作者 Victor Indrizzo 的兒子,但如今看來歌詞似乎也相當符合 Weiland 日後的心境,深陷毒癮的他確實無法成為一名稱職的父親。 


【結語】


就在這張專輯發行幾個月後,Weiland 與 Stone Temple Pilots 的其他三位成員重新聚首,幾年後又與超級搖滾樂團 Velvet Revolver 發行了兩張專輯,以及另一張個人專輯,也就是 2008 年的《 Happy in Galoshes 》,但《 12 Bar Blues 》與這些專輯相比仍然獨樹一格。

由於這張專輯的大部分內容都過於抽象,因此毫不意外在商業上無法獲得成功 ,它標誌著與 STP 搖滾根基的市場大相逕庭,然而,樂評人卻對這張專輯的藝術性稍有保留,滾石雜誌的 David Fricke 寫道:

「這張專輯並不是一張真正的搖滾專輯,甚至不是一張流行專輯。 Weiland 獨自創作了一張誠實的專輯 ,誠實地表現他的困惑、野心和放縱。」

即使在20多年後的今天,這句話仍充分展現了《 12 Bar Blues 》的魅力,這張專輯展現 Weiland 在褪去所有個人的喧囂和搖滾明星的外衣之後,內在那名非常有天賦、細膩且多才多藝的藝術家,他能像畫家運用顏色一樣運用文字和聲音,這可能是他職業生涯中最艱難的時期,卻也是最煥發光彩的偉大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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