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欠是蠶。一隻、二隻、三隻、......從空中掉下來。數不盡的蠶,讓人呵欠連連。它們,似乎很餓,也不夠溫馴。和過境蝗蟲一般,把桑樹上枯黃的桑葉,啃咬的支離破碎。沒有葉子的樹,格外顯得頹靡。意識呀!逐漸模糊。桑樹住進搖籃裡。
你,好嗎?
你,不好嗎?
失神的樣子,如同帶著面具的傀儡。眼睛、鼻子、耳朵、........都在,且精緻無比,是迷人的陶瓷娃娃。蜻蜓點水般輕輕地搖頭,抑或點頭。若有似無的舉措,像極了趴在衣櫥上甩動著尾巴,一付「眾人皆醒我獨醉」也無妨的貓皇(后)。何必為誰、為事?吹皺一池春水。嘴巴,裝飾用的。宛如白晝裡的水晶燈,無光無亮,卻靜的可以。沉默,不語,心裡還有些不悅。
拉開天空的窗簾,清晰依舊。
春天,是百花爭妍、美麗盛開的季節。眼中映入盛開的花及其美艷,遙想古代詩人李白寫下「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清平調〉」登時究竟是讚嘆,還是感嘆呢?
金黃色的陽光在花園裡、廣場中盡情飛舞。旋轉、跳躍;奔放,耀眼。風吹來,激起朵朵彩色浪花,將空氣中蒼白和蕭瑟的掉隊士兵——驅逐出境。每個人都喜歡涼爽的風,它是一首輕快的歌謠。只要它從身旁走過,身體和心情都會跟著上揚,宛如一面輕盈的旗子。不信你看——高大的白千層和纖細的柳樹,此時正依著風,甩動它們的長髮。時而大、時而小的節奏,肯定不是首悲傷的情歌,亦非搖籃曲。
我想,這樣是好的。白千層得以忘卻蛻變時的難看;柳樹也能釋懷招鬼的惡名。古代有些話流傳至今,譬如說:「無立足境,是方乾淨」;「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蛾,飛走了!及時雨落在乾枯的土壤上,白鷺鷥站在樹梢引頸著希望。竹林、山川、花叢、農作等,和諧的韻律將沉睡中的桑樹搖醒,在枯枝上長出點點綠葉,緩步踏入另一個階段——繁盛。循環,乃是天地神佛賜予萬物再次悔過和重生的本質。
存在的意義,在於存在;生活的價值,取決於生活。
中正紀念堂的櫻花開了,賞花正是時候。松鼠在樹木上追逐,時而上、時而下忘情的奔跑,連樹梢都跟著它們的步伐,輕盈地彈跳幾下。幾位老婦人頭包著碎花巾,坐在小板凳上,低著頭用小耙子有條不紊的在花圃旁鬆著土、整理土溝、拔去雜草。種種景象發人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