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前方動彈不得綿延如巨蟒的車陣,暴雨中油然而生的焦躁,耐不住性子左顧右盼見
縫插針穿梭游竄,紅燈前長時的枯候,雨點浸透了全身的濕涼,堤路已封,
奈何投入堵住且視線模糊的步步危機,這一段省道無一日不塞。
十字路口的女交警,溫柔的比劃,揮舞著像是指揮家的氣勢,
滂沱下仍泰然著不失優雅,安撫著莽撞的躁動。
嗶!一聲尖銳拖長的哨子音過後,她指著我柔貼地說:綠燈,可以走了。
說好的秋老虎,只那麼一日光景的停留,便狼狽而去;內衣褲襪子外套,
猶沉湎於半濕半乾的膠著,鏽斑的節骨像老舊破殘的機器,
牛步般的失去生龍活虎的丰采,若如於極地之冷凍,屋內恐也會結成片片冰膜,
或化成盛夏裡沁入脾胃的冰沙。
筆直的青雲路已成波瀾河道,串連著數個里,但無我可泊的港灣。
臨夜的孤鳥在雨中倉皇,濕了身冷了心也要帶一盒飯,餵飼巢中不知覓食懶惰至極的嬌
生慣養,天可憐見,牠已瘸了一腿,毛羽稀疏,雙翼虛乏,好似風一吹便會墜地不起,
那曾經蔚藍的天空,自由自在的翱翔,卻被賀爾蒙之網纏縛,一朝跌落深坑絕谷,
再也翻不了身展不了翅。
安抵家門後給自己的犒勞便是點根菸,喝一口早上剩餘的咖啡,像是槍林彈雨餘生後的
驚魂甫定,風裡來雨裡去的一日,總會有些許蛛絲馬跡的糾纏,
吐一口氣讓自己回歸冷靜與理智,再脫去一身所有,洗個一心溫熱潔靜。
2020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