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裡燈光壞了一盞,閃爍著。白光打在人臉上,割出黑白的陰影。水泥牆濕冷,裂縫裡滲出霉味。折疊桌上散落著魔方,像是被拆開的炸彈零件。
鄒縱地站在桌前,雙手搓了搓,脖子上的十字架晃動,像釣餌。他的聲音鋒利,像刀。「一個 cross 毀了,後面還怎麼行?」他說。沒人接話。沒人想惹他。這裡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狠角色,雙手快得像機關槍,嘴更快,炸裂的語言帶著硝煙味。
「真理不是你說了算的。」
聲音從角落傳來,低沉,平靜,像是黑暗裡一盞紅色的霓虹燈。
六眼先生靠在椅子上,墨鏡下看不見眼睛。他的手指動著,一顆三階魔方在掌心滑動,像是一顆骰子,決定生死。
鄒縱地扯了扯嘴角,露出黃金牙。
「來場快解,輸的叫對方神。」
六眼先生沒有動作,只有一句話:「好。」
計時器亮起。
鄒縱地的手落下,魔方旋轉,塑膠塊碰撞,節奏快得像換彈夾。他的指法精準,CFOP 解法一氣呵成,7.15 秒,乾淨俐落。他抬頭,嘴角帶笑,像黑市裡剛贏了一場大賭局的老千。
六眼先生拿起魔方。
空氣變沉。燈光閃爍。時間被壓縮,拉長,像是子彈穿過靜止的世界。他的手指開始動,像是電影裡的子彈時間,一切都變慢,只有他的動作是快的,快到不像人類。
計時器閃爍。
0.28 秒。
有人屏住呼吸,有人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鄒縱地的臉像剛吞下一口硫酸,身體微微發顫。這不是輸,是被撕碎。
六眼先生站起來,把魔方放在桌上,轉身,推開地下室的鐵門。
「你連 cross 都沒弄對,就想稱神?」
門關上。燈光閃了幾下,然後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