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市場始終是城市味覺記憶的追尋地。炎熱的夏天,走進城隍廟附近人車雜沓的西門市場,在琳瑯滿目的生鮮蔬果之間,有著傳承數十年的古早味刨冰店「慧心冰店」。慧心冰店的前身,是有著三十多年歷史的「阿惠冰店」本店。現代的刨冰店大多重新裝潢而有室內的寬敞空間,要體驗老市場裡品嚐冰品的感覺,越來越難找到。慧心冰店恰好保留了原始店面的配置,讓人買菜累了,可以停下來歇歇腳,享受甜蜜的日常。
從阿惠到慧心
老闆說,阿惠是她媽媽的名字,從小時候有印象開始,就在市場裡的刨冰攤生活。最早開始的品項還沒有那麼多,以紅豆、綠豆為主,經營出好口碑後,十幾年前在光華街一帶開設了分店。2015年左右,將分店交給弟弟負責,老闆則掌管市場裡的本店,並改名為慧心冰店,期望姐弟倆能繼續傳承阿惠冰店的好味道。
改名慧心冰店後,老闆嘗試找出自己的新定位,於是開始開發無糖紅豆水與杏仁豆腐等養生甜品。意外發現新竹人的接受度很高,可能是因為新竹沒有什麼人在賣杏仁豆腐,現代人又注重養生,就此成為店裡的招牌。而除了新品項的研發,也重新調整糖水的製作方式,並找回阿惠冰店停賣多年的經典豆花系列產品。
仔細一瞧慧心冰店的價目表,會發現這裡可不只賣刨冰,而是包含冰品、甜湯、熱湯就有。冬季時,慧心甚至提供了七種不同的湯底,滿足每一位前來喝碗暖湯的客人。除了紅豆、花生、杏仁是一年四季都有,其他冬季食材就看季節變化來做準備,想嚐鮮的人,還得密切注意!
古早與現代口味的巧妙平衡
問起店內最招牌的冰品,老闆想了想,還是推薦杏仁豆腐鳳梨冰與紅豆芋頭牛奶冰兩款。杏仁豆腐白嫩滑順,搭配甜而不膩的鳳梨糖水,散發獨特的香氣。慧心冰店的鳳梨選用特級的鳳梨,每天新鮮直送。「我們的鳳梨常常一早載來,很多客人看到都想買回去:『你們家幹嘛用那麼高級的鳳梨,這樣煮鳳梨糖水不是很浪費嗎?』」鳳梨除了製作刨冰必備的鳳梨糖水,也會用作鳳梨塊。
而紅豆芋頭牛奶冰,則是最經典的傳統冰品。口感濃郁的芋頭,配上略帶Q度的紅豆,飽足感十足。紅豆必須每天預先煮過、燜過,再放置冰箱冰上一天。「冰過的紅豆會比較Q,才能製造出最佳的口感。」夏天紅豆要煮五個小時,冬天因為天氣冷,甚至得煮上七個小時,可說是個辛苦活。
深入詢問每項食材的製作手法與慧心冰店的堅持,才發現「古早味」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由於食材單純,製作的經驗變得更加重要。例如「甜度」的控制就是一般人很難了解的。「冰品很有趣,沒有到那個甜度,香氣就不會出來。」老闆娓娓道來各種失敗的嘗試,例如之前煮芋頭時,原本想煮淡一些,舌頭靈敏的客人立刻反應香氣不足。現代人吃冰不喜歡太甜,卻又注重香氣,甜度的巧妙平衡,考驗著每位師傅的手藝。此外,新鮮度也是重要關鍵。除了紅豆由於口感考量要放隔夜,舉凡芋頭、珍珠、QQ等配料,一定都是當天現煮,如果關店時有剩下,就必須要處理掉。
市場裡的小客廳
耕耘在老市場多年,慧心冰店的作息緊緊跟隨著市場的脈動。「我們大概是全新竹每天最早開的冰店!」老闆打趣地說,店面每天早上八點就開始營業,甚至很多客人將店裡的杏仁湯配油條當作早餐。也有七八十歲的阿桑,一大清早就來吃冰,只能說太小看新竹人!更有趣的是,附近大遠百的櫃姐甚至會買杏仁豆腐加料吃,當作簡便卻養生的午餐。
來到冰店的顧客年齡層廣泛,從30-60歲都有,更有許多年輕人是小時候爸媽帶來吃,長大後就帶著朋友繼續光顧,讓味覺記憶在年輕一代繼續傳遞。許多老顧客一吃就是數十年,來到店裡不用開口,店員就問說「還是一樣嗎?」——還是一樣每天一碗的綠豆湯嗎?還是一樣的杏仁豆腐冰嗎?盛上滿滿的大碗配料,一邊話家常,就像在家裡客廳一樣輕鬆自在。
雖然名之為「冰店」,這市場裡的小攤位,更像是與好幾代新竹人生活緊緊相依的小客廳。你可以在這裡喝碗養生甜湯墊肚子,也可呼朋引伴來分享小山般高的紅豆牛奶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四季都提供甜蜜好滋味的慧心冰店,如同所在的西門市場一樣,陪伴新竹人的每一天。
慧心冰店
地址:新竹市西安街86號
營業時間:週二至週六08:00-17:00、週日08:00-15:30、週一公休。
電話:03-5227566
文/謝爾庭
攝影/董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