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仿品為師
在文物真偽討論時,常遇到見解不同的兩方都拿出土件當樣本,來證明自己的見解。在不能量化(數字化)之下,眼學的比較結果又淪為各說各話。例如在我眼中兩件呈現的狀況明明就不一樣,可是偏偏有人用來舉例說是同樣的情形。
有些宗教信奉同樣的聖典與神明,因為個人對經書的偏重與解讀差異,因而衍伸出另一門信仰教派。金石學鑒定不同於經書的解讀,真偽是有著絕對性。
北京故宮前院長單霽翔先生曾說:「博物館專家只識自己館藏的真品,不了解贗品仿品的具體情況,所以沒有識別真假的能力。」
有些專家學者只研究館藏,不懂什麼叫仿品。有位研究員就說他從沒到玉市場逛過,畢竟他的工作不是研究現代仿品。
我們沒那個管道可以時時上手出土件,從真品學起。不如轉個方向,或許有心學習的人可以從仿品著手,先了解什麼是仿品?仿品已經做到什麼程度?用逆推的方式學習,以仿品為師。
例如在玉市場上看到整桌都是紅山豬龍、良渚大琮、商周戰漢擺件,那不用懷疑,這些都是教材。淘寶網拍也有一些誠實標註仿品的玉雕工廠賣家,工廠貨沒爭議,注意觀察這些仿品做到什麼程度,也是一種學習方式。
鑑定上不應該只是大膽假設,更應該小心求證。如果在工廠貨上找到和出土件相似的跡象,那應該是謹慎去分辨其原因,而不是就認為工廠貨裡也有真品。
偽仿者努力的方向,就是要把假的仿製到跟真的一樣,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如果在工廠貨上看到自己難以分辨真偽的跡象,那表示偽仿者功力又進步了,自己也要再進步才行。
2015年破獲的紅山盜墓大案,主嫌被判死刑。盜墓這可是會殺頭的生意!如果自認為福緣深厚,所以屢屢能以遠低於市場行情買到國寶。那真是沒話講,一定是上輩子造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