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政府修訂「藥事法」,停發中藥商執照(僅原本有列冊的才可以繼續營業),之後若需經營中藥房,須領有藥師或中醫師執照,打破了從前中藥房的父子相承、師徒相授。(頁7)
臺灣目前的中藥材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中國栽種及加工進口的,再來是東南亞所產,只有極少部份是本地產或其他地區來的|Photo Credit:satoriholistic.com
小時候很喜歡往中藥行鑽,每次媽媽去抓藥,都要當跟屁蟲,跟在媽媽後面,矮小的我必須墊起腳尖,手攀在泛著木箱的櫃檯,才能看到一罐罐藥材,接著我便會張大眼睛,使勁所有眼神攻勢,裝可愛、裝無辜各種小女孩的怪招都用上,就為了讓老闆拿著仙楂粒給我,「哎呀!誰家的妹妹這麼乖、這麼可愛,來,阿伯送妳糖果吃。」我還會假仙地拒絕,直到媽媽伸手替我接過,「要不是搆不到,我才不會說不要呢!」雖然有時老闆不在,但我總有辦法拿到仙楂粒,因為打從進門,我的眼光就不時向仙楂粒所在的位置「放電」,我從沒錯過仙楂粒,仙楂粒就這樣陪伴我長大。
我從沒錯過仙楂粒,仙楂粒就這樣陪伴我長大|Photo Credit:google search
我阿公一生中只會兩種語言,一種是台語,另一種就是他口中的「國語」(日語)。自有記憶以來,他的「國語」只會在兩種情形出現,一是他同輩聊天或打招呼時,另一種就是罵人的時候,他罵人永遠都用「國語」,罵起人來不假辭色、不留情面。(頁20)
阿公罵人永遠都用「國語」,罵起人來不假辭色、不留情面|Photo Credit:tenor.com
看到作者對阿公的記憶,我也不自覺地墜入當年和阿公的回憶裡;阿公會帶著年幼的我去逛假日花市,阿公總是不苟言笑地牽著我的手,逛了一圈、兩圈的花市,「有沒有想要什麼?」阿公忍不住出聲問我,我的目光雖然一直被路邊的芭比娃娃吸引,但我仍舊對阿公搖搖頭,阿公的表情似乎有點失落,最後離開花市前,阿公在一個攤位前駐足,「給我兩個,這個。」不知道是阿公發現我的目光,還是只想買個禮物給我,總歸逛遍花市終於有「戰利品」了。長大後,母親才告訴我,阿公時常有意無意詢問我喜歡什麼,是因為不能經常陪伴在我身邊,但是有礙於顏面和沉默寡言的性格,只好用這種彆扭的方式,表達對我的愛。
不擅表達愛的阿公,最後買給他最愛的孫女兩個芭比娃娃|Photo Credit:aparecida2013.blogspot.com
哥哥「照顧」弟弟是人之常情,天經地義的事,很自然的,只要時間一到,我就會使出渾身解數,想盡各種方式將他溫柔的「弄醒」,不只是要叫醒他,還希望能哭出聲,小朋友只要沒睡飽,自然會大哭,我的免死金牌就生效了。(頁83)
身為大姐的我,免不了要照顧年幼的妹妹,對於聲音敏感的我,最是受不了妹妹的哭聲,當妹妹的哭聲響起,我總會一陣「手忙腳亂」,不知是要摀住耳朵,還是安撫妹妹,有次坐在學步車裡的妹妹,踩到自己的腳,忍不住要嚎啕大哭時,我靈機一動,「電視上不是常演殭屍只要被貼符,就會禁止動作嗎?」我將手邊的貼紙貼在妹妹又禿又光的額頭上,妹妹便止住哭聲,還邊開心地手舞足蹈,邊發出可愛的牙牙學語,「妹妹,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啊?」媽媽聞「聲」而至,看到小小孩額頭上貼了個大貼紙,差點沒昏倒,但看見妹妹如此開懷大笑,媽媽是又好笑又無奈。
妹妹又禿又光的額頭上被貼上貼紙,便止住了哭聲|Photo Credit:joov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