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asha Kassam是洛伊國際政策研究所研究員。Darren Lim是澳大利亞國立大學政治與國際關係的高級講師。
近年澳洲顯然已經體會到中國的冷凍外交。而現在他則是想對經濟動手了。提升了大麥關稅、牛肉禁令以及旅遊警示,更意圖在澳洲重新開放邊界前恐嚇旅客與留學生前往或返回澳洲。
北京顯然很樂意以經濟為器要脅他國的政治歧見。然而,如果單純想避免撕破臉而想利用外交手段修復雙方的政治關係,實在無益於中澳之間已經存在的結構性問題。澳洲內部對中國的爭辯主要分為兩派。一派認為應該分散對中國的依賴,而另一派則反之主張為經濟發展應修復中澳關係。兩派似乎都無法說服彼此。
確實,澳洲應該思考我們在政治與社會上的彈性空間。強迫、威脅與制裁將會是中澳之間的持久戰常態。即便有些威嚇不是預先規劃或是傷害終究不算嚴重,中澳關係也已經降到谷底。兩者間任何的變動都不會迎來什麼正面評價。煙硝味之重,彷彿萬物都著了火。
中國早已醞釀這項地理性戰略十餘年了,而隨著增長的經濟實力和自信心,中國已經開始磨刀霍霍。今日的中國在習近平領導下更加的獨裁、國族意識更膨脹,相當樂意對各國進行恐嚇、脅迫。綜合內部壓力與外部利益的擴張,在習中國的統治下意味著與更多的國家進行權力鬥爭。多年來不論外交或內政,澳洲的利益與價值經常與中國背道而馳。澳洲也不是唯一一個,例如法國、英國、紐西蘭和捷克,以上這些例子也不過是在這幾週與中國外交部發生爭執的國家。
我們急需要一個澳洲可以掌握的聚焦點。光是貿易多元化無法改變中國在中期內仍會是澳洲最大的貿易對象。但我們可以調整一些細節,有一些部份更須格外謹慎。然而,澳洲和中國的經濟關係是建立在互補關係下,而非慈善關係。
澳洲需要對這一項新現實調整心態。現在的澳洲,我們正陷入一個可預測且如一團爛泥的惡性循環。當北京要求澳洲做一些「修正」,意味著要求澳洲順從北京的意欲,接著坎培拉就會因中澳關係惡化而遭批評。通常,中國不會撤回其決定,其意在對澳洲殺雞儆猴,警告其他政府未來別想與北京抗衡。
相反的,既然中國會持續威脅澳洲,那麼如果我們的政治領袖、體制與商業老闆們如果能在面對中國的要脅時保持冷靜,將會大大有利於我方。可理解的,這將對商業造成的損失比政治人物的損失來得更嚴重,但商業與政治的連動也不是第一天了。政府有關單位應該支援與中國貿易密切的企業,做好準備或減輕未來的風險。而地方與中央政府之間也須有更好的協調關係。
瞭解中國過往對其他國家如何與為何施展經濟脅迫有助於我們提高警戒並預先風險評估。首先澳洲不是唯一一個受威脅的國家,近年來充滿著各國案例。例如2017年的南韓、2012年的菲律賓與日本,以及2010年至2017年的挪威。部分產業受到相當大的衝擊,但沒有一個真正被打倒的案例。市場原則終究會修復至正常的商業關係。
第二,我們可以預測北京的攻擊只會越來越頻繁。北京是一個想要擴張利益的強權。這會讓北京與其他國家發生利益衝突,而中國內部壓力也會置習近平於更緊張的局勢。越來越多與中國的爭執會陸續浮現。提昇我們的整體彈性並不只是多元化貿易對象而已。這更關係到如何對抗澳洲境內的中國統戰行為,例如保護澳洲相關機構不受影響。包括保護澳洲的華文社群不受中共影響,以及保障澳洲華文媒體的言論自由。
扶植這些社群與機構的彈性對於澳洲的民主與多元文化社會非常重要。這也事關到澳洲的繁榮,澳洲對多元化以及與中國脫鉤的呼聲只會越來越大。在某種程度,這些呼聲成為已實現的預言。在年度洛伊政策研究所(Lowy Institute)的調查中,3/4的澳洲受訪者認為我們的經濟太過依賴中國。大約相同數目的受訪者認為澳洲對中國內部的人權議題表態不夠強勢。而對中國的信任度則降至史上最低點。主張提升澳洲對中國的彈性並不意味暫停對中國的外交政策。澳洲可以而且應該提醒中國保障香港自由的重要性。我們應該敦促中國改善或釋放在中澳人,並且譴責新疆集中營和其他有違道德的暴行。
保持彈性同時是種心理準備。捍衛價值說出實情可能遭受懲罰,而我們必須務實的在心理上有所準備。毋庸贅言的,我們不能在基本價值上有所妥協。更需要注意的是那些在我們能掌握的籌碼。北京也許對我們的譴責毫不在意,但是澳洲民主體制下的彈性以及我們專精的產業也是我們手中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