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小說】冥之語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從起床到更衣,從開門到關門,從家門口被砸爛的信箱,到會被扔爛水果與髒雞蛋的路途。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保持絕對的沉默。倒是一路上,他聽見了不少咒罵。
挺習慣的。
過去,他們總是如此。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對他說上半點好話;畢竟說了也沒用。他既不會回話,也不能回話。
如此委屈。
不過這次,他倒是很清晰的聽到一句話。
「反正是最後了。」
走入人們不敢探視的小徑,他慢慢解開嵌住臉頰的金屬鎖,鬆開纏住嘴巴的韌皮帶。他動了動下巴,僵硬的嘴顎發出清脆的喀啦聲。扭了扭,還能動,還能咬,太好了。
小徑帶領他來到一處小圓地。
一張發霉的桌子,一張破舊的墊子,一籃載滿水果、乾肉與麵包的籃子。一如往常,村人都會特別為他準備這桌食物,至少還算是友善的吧。
他盤坐,準備要吃,可就在這時候,潛伏許久的沼怪鑽了出來,凝視著水果;腳帶利爪的魔狼,瞪視著乾肉;靈巧的詭猴群穿梭樹影之間,對著麵包咆哮。
不對,牠們的目標都是他,不是這籃食物。
環視四周,靠近小圓地的樹叢底下,擺滿了畜牲的內臟與淋了血的骨頭。有人佈好了局,有人想害死他──不過他並不在乎。
他從容地拿起一片乾肉夾住麵包放入嘴裡,咀嚼。
野獸靠近。
「好吃。」他說。
叢林的黑,化為截然不同的黑。他的聲音沒有消停,反而在黑的上面激起點點漣漪。
野獸駐足、驚慌,可是牠們已經動彈不得。截然不同的黑,隨著漣漪的律動吞沒了野獸。
「吃飽了。」
他重新纏上布,裝上金屬鎖,提起籃子,轉身望向村子所在的方向。
他弄鬆金屬鎖的夾子。
「反正是最後了。」他說道。

  • 好奇我是如何創作奇幻極短篇的嗎?
  • 對於奇幻寫作感到很好奇,想知道奇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 作為奇幻新手,對於你所想建構的奇幻世界捉拿不定嗎?
在《奇幻寫作事:想像世界的創作旅程》,囊括了我自身對奇幻的理解與觀點,以及作為奇幻小說家對寫作的看法。如果你也是對奇幻感到好奇、有興趣的朋友,歡迎訂閱購買《奇幻寫作事:想像世界的創作旅程》,一起與我探討奇幻的有趣之處吧!

《奇幻寫作事:想像世界的創作旅程》
單次購買、永久閱讀價299元!

嗨!我是Moonrogu!希望你喜歡我的文字與觀點。如果你希望讀到更多我的作品、隨時與我互動,歡迎加入以下連結追蹤我:
VocusFB-Moonrogu的奇幻村莊Plurk-MokayishIG-我是MoonroguPodcast-R.o讀

拍手五下,輕鬆支持我繼續創作
↓↓↓↓

為什麼會看到廣告
9.9K會員
1.7K內容數
Moonrogu的歡樂鳥窩是個Moonrogu主觀觀點的集中地,你可以在這看到奇幻小說、創作觀點、平台生態觀察,以及不定時的討論互動。
留言0
查看全部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Moonrogu的歡樂鳥窩 的其他內容
「你的內心清楚不過。」影魔的手穿透了他的腦袋。他睜大眼,全身僵直,直視著窄長的窗。他想要抵抗!然而,不論怎麼抵抗都沒有用。影魔控制了他的精神,控制了他的思緒,控制了他的慾望。 不,祂什麼都沒有控制。祂只是在勾引。 勾引被他刻意埋沒的誠實。它被喚醒了。 祂是對的。
顆粒突然從她的衣領跳了出來,停在她的鼻尖上。模糊的眼眶,與顆粒相視。 她止聲,擦了擦眼淚,顆粒突然不見了;再次擦了擦眼淚,孩子們突然發出大叫,她瞥見顆粒在眼前膨脹;又擦了擦眼淚,數以百計如藤蔓狀的植物四處起舞。它們游動、上下交疊、起起伏伏,青綠的色澤時而染紅,時而染黑,時而飛散著黏膩的粉塊。
村民闖進牠家,並在經過牠身邊時各自朝牠踹了一腳。牠禁不住最後的虐待,終於斷氣死了。死前,牠只能用無力的眼神,掙扎,阻止。沒有用。 「來看看這是什麼好東西吧!」 村民們撕開牠費心設下的封印,一層一層,直到沾滿泥沙與血水的石頭再次面見於世。 「嗨。」它愉快地打招呼,向著滿臉狐疑的村民們說。「你們好。」
「這是我最珍藏的寶物,從某位貴族小姐的手中搶來的。她因為少了這把武器,沒辦法趕在被奴隸商人抓走之前自刎。很寶貴的小故事吧?」 亡者將短劍放在她腿上,雙手抱胸,盯著她,等待回應。 然而,她依舊不打算理會。不過她的內心確實對這則悲慘的小故事產生了一點波動。她的手指抖了一下。 她晃了晃腿,讓短劍掉到地上。
撐了好幾年,它依舊沒有一絲毀壞。當然,驕傲,是值得驕傲。不過對它來說,它還是覺得好好當一棵樹,比較好。給風吹,好過被各種體型的巨獸爬;給雨打,好過突然暴漲的溪水,沖刮它的身軀;讓鳥築巢、讓松鼠或貓頭鷹有個棲息處,都好過在美麗的月色下,孤單聽著河水湍急流動的平靜。 好枯燥,真想變回樹。
「你在聽什麼?」 一名人類小孩跑了過來,問了坐在峭岩上、擺著「側耳傾聽」姿態的牠。 「我沒有在聽。」牠回答。 「你沒有在聽,那你的耳朵是做什麼用的呢?」孩子又問。 牠睜眼,看著說出不禮貌話語的孩子。閉眼。 「它也在聽。」 「也在聽?」 「只是聽不見罷了。」
「你的內心清楚不過。」影魔的手穿透了他的腦袋。他睜大眼,全身僵直,直視著窄長的窗。他想要抵抗!然而,不論怎麼抵抗都沒有用。影魔控制了他的精神,控制了他的思緒,控制了他的慾望。 不,祂什麼都沒有控制。祂只是在勾引。 勾引被他刻意埋沒的誠實。它被喚醒了。 祂是對的。
顆粒突然從她的衣領跳了出來,停在她的鼻尖上。模糊的眼眶,與顆粒相視。 她止聲,擦了擦眼淚,顆粒突然不見了;再次擦了擦眼淚,孩子們突然發出大叫,她瞥見顆粒在眼前膨脹;又擦了擦眼淚,數以百計如藤蔓狀的植物四處起舞。它們游動、上下交疊、起起伏伏,青綠的色澤時而染紅,時而染黑,時而飛散著黏膩的粉塊。
村民闖進牠家,並在經過牠身邊時各自朝牠踹了一腳。牠禁不住最後的虐待,終於斷氣死了。死前,牠只能用無力的眼神,掙扎,阻止。沒有用。 「來看看這是什麼好東西吧!」 村民們撕開牠費心設下的封印,一層一層,直到沾滿泥沙與血水的石頭再次面見於世。 「嗨。」它愉快地打招呼,向著滿臉狐疑的村民們說。「你們好。」
「這是我最珍藏的寶物,從某位貴族小姐的手中搶來的。她因為少了這把武器,沒辦法趕在被奴隸商人抓走之前自刎。很寶貴的小故事吧?」 亡者將短劍放在她腿上,雙手抱胸,盯著她,等待回應。 然而,她依舊不打算理會。不過她的內心確實對這則悲慘的小故事產生了一點波動。她的手指抖了一下。 她晃了晃腿,讓短劍掉到地上。
撐了好幾年,它依舊沒有一絲毀壞。當然,驕傲,是值得驕傲。不過對它來說,它還是覺得好好當一棵樹,比較好。給風吹,好過被各種體型的巨獸爬;給雨打,好過突然暴漲的溪水,沖刮它的身軀;讓鳥築巢、讓松鼠或貓頭鷹有個棲息處,都好過在美麗的月色下,孤單聽著河水湍急流動的平靜。 好枯燥,真想變回樹。
「你在聽什麼?」 一名人類小孩跑了過來,問了坐在峭岩上、擺著「側耳傾聽」姿態的牠。 「我沒有在聽。」牠回答。 「你沒有在聽,那你的耳朵是做什麼用的呢?」孩子又問。 牠睜眼,看著說出不禮貌話語的孩子。閉眼。 「它也在聽。」 「也在聽?」 「只是聽不見罷了。」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Thumbnail
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Thumbnail
Faker昨天真的太扯了,中國主播王多多點評的話更是精妙,分享給各位 王多多的點評 「Faker是我們的處境,他是LPL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和話題,所以我們特別渴望在決賽跟他相遇,去直面我們的處境。 我們曾經稱他為最高的山,最長的河,以為山海就是盡頭,可是Faker用他28歲的年齡...
Thumbnail
(一)真誠而不媚俗  曾經是七○年代臺灣鄉土文學旗手的小說家黃春明(1939-),自一九八三年發表小說〈大餅〉之後,其創作量銳減,直到一九九九年,十六年間只發表了十一篇小說,黃春明選其中以老年人為主角的作品十篇,合為《放生》(臺北:聯合文學,一九九九年十月初版),與久違了的讀者見面,不敢去想自己已
Thumbnail
「神看見此景時,祂並沒有允許他們,而是使他們瞎眼,混亂他們的語言,並將他們變成他們所見。」 這是在大學一堂小說課上的期中作業,課題是要求我們運用某首歌去詮釋一段過往。 它也是我為我自己青春的告解,謹以此獻給那些徬徨在人際間疏離感的人們。
Thumbnail
(每逢週二、週五發表的短篇文藝/科幻故事) 我在兩個月前加入了娛樂公司當助理,這個助理甚麼活都要幹,不定時工作,曾經發生過,有一家電影公司半夜開鏡,卻突然收到通知,要替女主角買衛生棉。又有男主角突然在半夜想吃意大利麵宵夜。 我不介意這些看來較為低下的工作,職業無分貴賤不是個人情操,而
Thumbnail
寧靜如鏡的湖面,因為男孩的淚水泛起一片漣漪,女孩問他為什麼哭,她溫柔地替他擦乾眼淚,他情不自禁擁抱著她,但願此刻是永恆。翌年初夏,樂夢湖畔依舊平靜如鏡,只是伊人不再…..
Thumbnail
從前從前,山上有個老公公,他靠採藥草維生。 一日,他撿到一位年輕王子。 生重病的王子,在老公公照料下康復了。 原來,王子為了生病的公主出來尋找藥方。 公主的病是:「任何向她求婚的王子都會被傳染而病死。」 既然老公公能解決這個問題,王子就帶老公公去見公主。 老公公表示,要收集一百重要草才能做出解藥。
Thumbnail
每逢下雨的日子,學校警衛室旁的遮雨棚底下都會坐著一個衣衫破爛,戴著斗笠,身邊放著幾把紙傘的男人。大家私底下都叫他「雨男」。
Thumbnail
  那說來很奇妙,我與她素未謀面。在她開口前,我們不過是坐在醫院椅子上的兩人,椅子有點長,將我們劃分成兩個世界。   我來探望朋友的,我不知道她為何在醫院,也沒有必要知道,更沒理由跨入她的世界。就跟世上所有路人一樣,互不牽扯。我喝完手中的咖啡,沒有久留的必要,該就這樣遠去。   邁出的步伐,卻因為她
「嗯!」胡半仙若有所思的點頭示意,於是胡半仙和成偉就開始了一連串的問題和指點。 過了一個多小時,只見原本麻木不仁的成偉似乎找到了翳悶已久,解不開的結,整個眼神也再度亮了起來,人也活了起來,最後只見成偉高興的向胡半仙連聲道謝,然後起身點頭「謝謝大師,我一定會再接再厲,謝謝!」  正當成偉起身要離去時
Thumbnail
午后時分,街道上,行人被突如其來的雷陣雨給打亂了心情和腳步,原本悠閒的街道倾刻間被狂瀉的雨水和雷聲給肆虐和取代,使得人氣變成了水氣,最後整條街充塞了悶濕和模糊。 但接下來的場景,讓整條街更加的翳悶窒息,原因無他—模糊朦朧中,只見到一位行人依然拖著緩步,雙手垂放在外套口袋裡,頭微垂,任由滂沱洩雨往他身
Thumbnail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Thumbnail
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Thumbnail
Faker昨天真的太扯了,中國主播王多多點評的話更是精妙,分享給各位 王多多的點評 「Faker是我們的處境,他是LPL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和話題,所以我們特別渴望在決賽跟他相遇,去直面我們的處境。 我們曾經稱他為最高的山,最長的河,以為山海就是盡頭,可是Faker用他28歲的年齡...
Thumbnail
(一)真誠而不媚俗  曾經是七○年代臺灣鄉土文學旗手的小說家黃春明(1939-),自一九八三年發表小說〈大餅〉之後,其創作量銳減,直到一九九九年,十六年間只發表了十一篇小說,黃春明選其中以老年人為主角的作品十篇,合為《放生》(臺北:聯合文學,一九九九年十月初版),與久違了的讀者見面,不敢去想自己已
Thumbnail
「神看見此景時,祂並沒有允許他們,而是使他們瞎眼,混亂他們的語言,並將他們變成他們所見。」 這是在大學一堂小說課上的期中作業,課題是要求我們運用某首歌去詮釋一段過往。 它也是我為我自己青春的告解,謹以此獻給那些徬徨在人際間疏離感的人們。
Thumbnail
(每逢週二、週五發表的短篇文藝/科幻故事) 我在兩個月前加入了娛樂公司當助理,這個助理甚麼活都要幹,不定時工作,曾經發生過,有一家電影公司半夜開鏡,卻突然收到通知,要替女主角買衛生棉。又有男主角突然在半夜想吃意大利麵宵夜。 我不介意這些看來較為低下的工作,職業無分貴賤不是個人情操,而
Thumbnail
寧靜如鏡的湖面,因為男孩的淚水泛起一片漣漪,女孩問他為什麼哭,她溫柔地替他擦乾眼淚,他情不自禁擁抱著她,但願此刻是永恆。翌年初夏,樂夢湖畔依舊平靜如鏡,只是伊人不再…..
Thumbnail
從前從前,山上有個老公公,他靠採藥草維生。 一日,他撿到一位年輕王子。 生重病的王子,在老公公照料下康復了。 原來,王子為了生病的公主出來尋找藥方。 公主的病是:「任何向她求婚的王子都會被傳染而病死。」 既然老公公能解決這個問題,王子就帶老公公去見公主。 老公公表示,要收集一百重要草才能做出解藥。
Thumbnail
每逢下雨的日子,學校警衛室旁的遮雨棚底下都會坐著一個衣衫破爛,戴著斗笠,身邊放著幾把紙傘的男人。大家私底下都叫他「雨男」。
Thumbnail
  那說來很奇妙,我與她素未謀面。在她開口前,我們不過是坐在醫院椅子上的兩人,椅子有點長,將我們劃分成兩個世界。   我來探望朋友的,我不知道她為何在醫院,也沒有必要知道,更沒理由跨入她的世界。就跟世上所有路人一樣,互不牽扯。我喝完手中的咖啡,沒有久留的必要,該就這樣遠去。   邁出的步伐,卻因為她
「嗯!」胡半仙若有所思的點頭示意,於是胡半仙和成偉就開始了一連串的問題和指點。 過了一個多小時,只見原本麻木不仁的成偉似乎找到了翳悶已久,解不開的結,整個眼神也再度亮了起來,人也活了起來,最後只見成偉高興的向胡半仙連聲道謝,然後起身點頭「謝謝大師,我一定會再接再厲,謝謝!」  正當成偉起身要離去時
Thumbnail
午后時分,街道上,行人被突如其來的雷陣雨給打亂了心情和腳步,原本悠閒的街道倾刻間被狂瀉的雨水和雷聲給肆虐和取代,使得人氣變成了水氣,最後整條街充塞了悶濕和模糊。 但接下來的場景,讓整條街更加的翳悶窒息,原因無他—模糊朦朧中,只見到一位行人依然拖著緩步,雙手垂放在外套口袋裡,頭微垂,任由滂沱洩雨往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