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家的午餐是麵條或水餃,晚餐是吃飯配菜。在我上幼兒園中班到小學四年級這段期間,大抵如此。
小學時在課本上讀到「南稻北麥」的敘述,很明顯和自己家裡平常的飲食兜不攏,當時應該有問過奶奶「為何我們是湖南人,卻常吃麵食?」現在已不記得奶奶怎麼回應,倒是後來從大人們的閒聊中,聽到軍眷的食品配給裡,美國麵粉是固定的角色,奶奶因此逐漸學會包水餃、做饅頭等麵食。在物資缺乏的1950-60年代,豬肉水餃與青蔥花捲皆可謂極品。塑造我們飲食習慣的力量,風土地理只是其中一環。現在我買午餐,下意識地都會選擇麵食,可見家庭影響之深刻。
在當代的營養論述中,精緻澱粉如白米、白麵已經跌落飲食金字塔,是拉高血糖的禍首,需除之而後快。若真要攝取澱粉,得選糙米、甘藷、燕麥等富含膳食纖維的原型食物。我比較過吃這兩種澱粉時的心理狀態,發現吃到某個量的時候,大腦就會下令「夠了,停止吧﹗」吃白米白麵時,則有種奇妙的愉悅感,不知不覺就繼續吃。對奶奶那一輩的人們而言,白米、白麵條連結的是美好、富裕、享受。至於我,減少吃白飯白麵的頻率沒問題,但戒除白飯,嗯,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