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把疏狂圖一劍《卷一 潛鋒勿用》第十章 瀟湘引霞入無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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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戲劇本剩下兩篇,分別在這週跟下週更,故下週《擬把》先不更新,而《葬送的芙莉蓮》同人文剩一節,一併下週更完。
說個題外話,如果在方格子更新詩詞作品,不知道有沒有人有興趣?考慮到篇幅問題,應該是五首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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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場上三人鏖戰,時辰遞進,太陽已悄悄移轉至天頂。萬里無雲,撒落的陽光顯得更為刺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溫吞熱意,就連劍湖所散發的冰涼水氣也無法將之消抵。
  時序邁入三月,雖還是暮春時節,卻能夠感受到些微初夏的氣息了。
  「哦,總算想通了嗎?」
  劍居主人挪動腳步,慵懶地將軀體藏在樹蔭之下,神情輕鬆地迎上黑衣青年投來的目光,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月兒手指繞著鬢角髮絲,無奈地說:「劍居主人依舊這般惡趣不改。」
  劍居主人聞言,笑意更濃,反詰道:「別說得我好像多恐怖似的,這點算不上小心眼的小心思,真能瞞得過妳?」
  月兒不置可否。
  確實,起初她無法判明,為何劍居主人執意鍾青凜兩人與慕無徵一決,可當她聽見鍾青凜提起霞姑之死時,語氣裡流露的強烈情緒,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推論。
  霞姑一生過得寂寥,形單影隻,從未收徒授藝。然而,憑月兒在胭脂山初見的印象,霞姑絕不樂見耗費半生心血所成的《引霞訣》就此失傳。
  後來聽聞霞姑晚年曾在瀟湘谷停留一段時日,想來就是要藉由瀟湘谷廣納江湖女俠,不忌諱門人承襲外人武學的兼容門風,物色一衣缽傳人。
  觀看鍾青凜的對霞姑的在乎與情緒表現,月兒猜想,鍾青凜可能就是在那時得了霞姑指點,甚至得了《引霞訣》傳承,才會為霞姑之死,執意決戰《無痕劍》傳人。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要串聯起劍居主人安排的線索,進而推敲出目的,對她來說也就不是難事了。
  「劍居主人為了實驗新鑄的雛鋒劍刃,能否承受虛勁打擊,可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落下了這盤面。」月兒話說得有些酸,表現得有些不高興。
  為了使局勢平衡,正如慕無徵所想,劍居主人刻意安排,正好能夠克制《無痕劍》發揮的對手,這表示慕無徵難以毫髮無傷地取勝利,對此月兒自然會感到生氣。
  舊傷方癒,新傷又添,一來一往,怎能不教她心疼?
  劍居主人沒有理會她的脾氣,拉低語氣,緩聲說道:「這妳可真誤會了,若要說我惡趣,不擇手段,怎麼比得上妳背後的那個人呢?」
  頓了頓,讓語意漂浮於空中,他繼而說道:「妳說是吧──溫家小姐。」
  月兒停下手上動作,忽然不說話了。她緊抿著嘴唇,清麗的臉龐蒙上一層淡淡的悲傷。
  又是那個人。
  她不喜歡別人提起那個人,也極力避免自己想起那個人,可那個人的身影卻是無處不在。
  ……她始終擺脫不了那個人。
  劍居主人皺起眉頭,似乎知道這番捉弄有些過頭了,於是也沉默起來。
  §
  相較於觀戰的兩人突然陷入沉默當中,場上氣氛顯得更加緊逼。
  想通了劍居主人設下的局面,慕無徵沒有因為受人操弄而感到憤怒,也沒有因此對勝負結果感到不安,反而戰意高漲,劍意勃發。
  管他設局的目的,管他局勢的優劣,這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能夠砥礪自身劍法的機會。
  慕無徵難得露出笑容,既是專為他譜下的難題,何妨浸淫其中,全力施展?
  無視纏身笛音,他將雛鋒劍倒持身後,劍尖微微劃過雜草細長葉片,雙膝微曲,壓低身體,正是《無痕劍》起手式。
  嗡──!雛鋒刃發出一陣清越劍吟。
  初式˙掠!
  風來,步踏,葉片在劍氣下一分為二,持劍人影化作一道玄色匹練,眨眼與橫兵阻擋的鍾青凜交錯而過,劍芒直往墨妃娟捲去!
  好快!
鍾青凜暗自心驚,明明對方身法速度已經受到笛音壓制,她仍舊無法理解,慕無徵為何能夠如此之快,快得她根本不及反應,便輕易闖過她的防備範圍。
  待鍾青凜反應轉過身來,慕無徵已然掠出五、六丈遠,離墨妃娟不過咫尺之遙了!
  劍光飛迭,慕無徵迅絕劍式一舉衝破笛音纏困,上襲墨妃娟,目的不為其他,只在一招挑飛銅笛,破除音律亂擾。
  墨妃娟清澈的雙眸倒映逼近的澄亮劍刃,神色平靜,無憂無懼,逕自橫笛吹響。
  慕無徵劍行無情,快劍掠起疾風,墨妃娟綠衣上的墨竹迎風搖曳,煞是好看。
  就在雛鋒劍即將擊中佳人倩影之時,竹影一時紛然,墨妃娟那柔弱的身軀似乎不經風襲,就這樣被吹飛出去!
  慕無徵雙眼微凝,似是詫異一劍揮空,墨妃娟竟莫名飄出數丈遠,與之拉開了距離。他並沒有邁步追擊,反而回身劍斬,擊碎兩道打向背後的流光。
  原來是鍾青凜心知攔截不及,連忙引流光,化劍氣,試圖阻亂慕無徵攻勢節奏。
  慕無徵忽然站定原處,停下了手中劍式。他轉過上半身去,盯著墨妃娟一身猶自緩緩飄動的竹紋綠衣。
  「啪!」細微的裂布聲。
  墨妃娟沒能完全避過《無痕劍》襲擊,衣袖與裙襬被劍氣割出裂痕。
  慕無徵搖了搖頭,失望地說:「羅雲織行衣,白綾憑風虛,妳的《羅雲綾身》火候未足,徒具其形,不得其神妙。」
  慕無徵的聲音並不大,在悠悠笛音影響下,甚至顯得十分微弱。然而,當在他脫口說出這番評斷時,墨妃娟如遭雷擊,嬌軀猛地一震,躍動於笛孔上的細長手指紛紛停下,銅笛也被她移離了透紅的脣,繚繞多時的樂聲終於止息。
  隨著他們二人忽然停下動作,平靜的劍湖之畔,只剩一陣飛快的腳步聲未曾停下。
  鍾青凜為護師妹安危,急忙來到墨妃娟身邊。
  「怎麼可能……《羅雲綾身》的口訣,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墨妃娟不自覺往前踏幾步,神情態激動地說。
  鍾青凜詫異地望向墨妃娟。
  瀟湘谷向來不禁止門人學習外人武學,若不是剛才情況危急,她也不知道墨妃娟竟然身負如此絕妙的身法,能憑虛御風,輕易從《無痕劍》迅絕難當的劍式下脫身。
  只是,鍾青凜與墨妃娟同門多年,都還不曉得墨妃娟承襲此等身法,見面不過數回的慕無徵又是從何處知曉的?
  慕無徵冷冷說道:「與妳無關。」
  「怎麼可能與我無關!」墨妃娟急聲說道。
  這套《羅雲綾身》與那柄隨身鏽劍,同樣和她口中的故人有關,都是她即將前往瀟湘谷拜師之前,特意交付、傳授的珍貴事物。照理來說,世上除了她與久別的故人,應當無人知曉才是,既是如此,慕無徵又是如何能一語道破!
  忽然,她想起了一個人,不由得將目光移往樹蔭下的月兒。
  難不成是她所透漏?墨妃娟心忖,畢竟這個年輕姑娘,憑著幾條線索便能推演出自己來歷,而且聽玉煙師伯所說,月兒似乎對各門武學十分熟悉,幾乎一眼便能判斷來路。
  越是推想,墨妃娟越是覺得如此。既然有了猜測,她立刻收回視線,突然對著慕無徵說道:「慕公子,若是此戰妃娟和師姐能夠贏下此局,希望慕公子能告知妃娟,究竟是從何處聽來《羅雲綾身》的口訣。」
  頓了頓,她說:「當然,如果妃娟敗了,便欠下慕公子一事,任憑差遣。」
  「師妹!」鍾青凜驚呼,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條件。
  墨妃娟搖了搖頭,目光堅決,「師姐,這件事對妃娟而言十分重要,請不要再說了。」平靜的語氣裡充滿不容商量的強勢。
  她已經表態至此,鍾青凜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然而,對於墨妃娟展露的認真態度,慕無徵神情依舊冷漠,無所謂地丟了一句。
  「我不需要。」他回得果決,雛鋒劍已然橫在身前,劍芒畢露。
  「就算允了,妳們也勝不了。」
  是自信,抑或狂妄,聲音中流露《無痕劍》傳人該有的驕傲與輕視。
  「勝得過我們,再來誇口不遲!」鍾青凜忍不住回嘴。
  她轉頭與墨妃娟對看一眼,默契地將銅簫遞到了脣下。
  「築《湘神》,掩虛實,雙聲境!」
  鍾青凜號令一出,瀟湘雙姝同奏《瀟湘神》,一者簫聲嗚咽,如訴如怨,一者笛音促促,咄咄逼人。兩者情境不同,旨意不同,然而大相逕庭的樂聲,居然巧妙地譜成一曲,繚繞劍湖之畔。
  慕無徵倒持雛鋒劍,屈膝傾身,《無痕劍》初式正欲上手,簫聲笛音協奏的怪誕樂聲已是傳了過來。
  樂武入耳,起初他並不在意,縱劍欲發,不料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朗朗天地驟落無邊大雨,滂沱雨勢之中,一名形容枯槁的棄婦踽踽獨行,泣涕不已,聽辨間,不知究竟是天哀之聲,抑或人怨之聲?
  「幻境?」
  有了劍湖兵怨異象的前例,慕無徵很快便識破了眼前景象,立刻抱定心神,口中默念〈亡心訣〉,平心定氣,覷破虛妄。隨著他穩下心緒,幻境隨之如鏡破碎。
  此時,逐漸消散的白茫幻景之中,忽有數點金芒閃爍,由遠而近,曲折射來。慕無徵知道是鍾青凜手法,只得放棄手上已成的劍勢,旋步回身,雛鋒劍劃出半道弧光,掃落《引霞訣》化引的流光。
  流光破碎,散落點點金芒,滿天金雨之中,一抹碧色驀然綻放,竟是鍾青凜藉幻境、氣勁掩護,簫劍直取黑衣青年!
  慕無徵立即轉身面對鍾青凜,手上雛鋒劍帶出一道銀流,伴隨一聲鏗鏘金鳴,與簫劍激烈交擊在一起。
  他雖然接下了鍾青凜連招,匯聚的氣勁卻在招式收放、變換之間,耗去泰半,雙方對劍不過數回,竟落下風,看似招架不住了。
  正當慕無徵凝勁入劍,準備反守為攻的時候,鍾青凜忽然收去手上力道,簫劍一沾即退,與此同時她秀腕輕旋,引調流光,似虛還實的尖銳氣勁在極短距離接連爆發!
  攻擊來得突然且巧妙,慕無徵心知抵擋退避皆是不及,索性迎身踏入光流包圍之中。
  陽光轉化的氣勁帶著正午熱意,結實地擊在慕無徵身上,黑色衣袍頓時幾道燒灼的破洞,破洞底下則盡是鮮血淋漓的傷口。
  令人不肯置信的是,遭受重擊,慕無徵居然連哼也沒哼一聲,手上劍式逕自施展,冷漠地來到鍾青凜面前。
  鍾青凜面色顯得有些難看,方才一擊她不敢大意,幾乎是全力施展,可是黑衣青年卻像是遊園賞花,無所謂地闖了過來。
  或許就如一開始慕無徵所說,她還是太小覷《無痕劍》傳人了……
  情況已不容許鍾青凜思考,簫劍銅簫齊出,迎向橫削的雛鋒劍。
  她背對著墨妃娟大喊:「變《湘神》,掩虛實,笛音困!」
  隨著鍾青凜口訣一出,逼近的雛鋒劍忽然慢上幾分。
  幾乎是同時間,原先急促逼人的笛音立刻有了變化,轉為最初的幽幽之聲,連綿不斷的笛音如索如繩,不僅限制了慕無徵行動,也限制了揮出的劍勢。
  多虧了這番變化,鍾青凜從容地擋下慕無徵劍招,甚至得以騰出簫劍反擊!
  然而,有了前車之鑑,慕無徵豈會栽在同樣手段上?
  只見他迅手連彈雛鋒劍,頓時一陣清越劍鳴響徹劍湖之畔。
  毫無章法的劍音如漣漪般擴散開來,擾亂了笛音佈下的樂武旋律,籠罩在慕無徵身上的無形重壓忽然消失,雛鋒劍乘勢飛起,一舉衝破銅簫阻擋,俐落一劍削中鍾青凜肩膀。
  鍾青凜吃痛,不得不放棄攻勢,抽身而退。
  慕無徵乘勝追擊,縱身飛起,《無痕劍》六式迅速出手,傾盆劍雨朝鍾青凜急落。
  身在外圍的墨妃娟見狀,為了保護師姐安危,主動往戰局中心奔去,同時吹奏的笛音也有了三度變化。
  笛音時而如夕暴之雨又快又急,時而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如此快慢交織的樂聲,顯然不再以困敵為主,而是主動出擊,意在撼動慕無徵精神意識,為鍾青凜爭取時間!
  鍾青凜聽聞笛聲變化,立即明白墨妃娟想法,收住退勢,踏穩步伐,默契地運使《引霞訣》,卻不是單純地引光化勁攻擊,而是匯聚光流於碧綠劍身,頓時簫劍大放光明,煌煌如炬!
  面對耀如天日的簫劍,慕無徵不得不閉上雙眼,卻令笛音的影響更為深沉,漆黑視界中忽然一陣扭曲,墨色洪流無情朝他吞噬。
  又是幻境。
  慕無徵心中默想,為了抗衡笛音幻境,他將渾厚內力盡數傳入雛鋒劍內,從天而落的十九道劍芒無端自鳴,昂揚劍律,割裂了墨妃娟佈下的樂武之陣。
  隨著樂音支離破碎,洪流歸於平靜,劍雨驟落人間!
  鍾青凜不受耀眼光芒影響,把握師妹製造的時機,燎日一劍,自下而上,欲藉煌煌陽威,掃蕩罩頂劍雨。
  雙劍初交鋒,散離的氣勁射向四面八方,在青翠草地上留下數不清的鋒利劍痕。
  鍾青凜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竟是遜色一籌,燎天一劍有了頹敗之象!
  經過多次對招,慕無徵早已看出,鍾青凜傳承的《引霞訣》,雖然多了霞姑幾分變化,卻沒有霞姑施展的霸道,根基亦是遠遠不及霞姑。
  即使鍾青凜凝一身之力,仍舊難以抗衡從天而落的劍雨。
  就在鍾青凜快要招架不住之時,背上忽然傳來一股暖流,墨妃娟及時來到場間,過嫁內力予師姐,欲以兩人之力,齊抗《無痕劍》傳說!
  慕無徵挑起半道眉毛,察覺到劍身上的傳來的力道壓力有加劇趨勢,而且燎天劍光越發明亮,即便闔上雙眼,仍能看見眼前白芒四射。
  明白情況一定有了變化,慕無徵劍招迭更迭,劍雨漸息,驚雷驟現!
  初式˙掠!
  迅絕無倫的快劍挾雷破風,猛然撞向光芒熾盛的簫劍。
  忽然,一陣悲哀劍鳴伴隨金裂聲響,響徹劍湖之畔。
  竟是雛鋒劍刃未竟全功,不堪內力、陽勁、笛音三力內外交逼,登時碎裂四散!
  雙劍上匯聚的氣勁隨著雛鋒劍破碎,頓時失衡,強大的氣勁無情反噬場上三人。
  慕無徵首當其衝,劍刃碎塊幾乎往他身上招呼去,鋒利的碎塊擦出鮮血淋漓的傷口,空氣中頓時瀰漫一股血腥氣味;至於被震飛出去的鍾青凜與墨妃娟,多虧有簫劍在前護持,兩人雖然負傷,並不嚴重,只是變故來得突然,兩人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她們二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眼前卻是怵目驚心的一幕。
  滿身是血的黑衣青年,無視沉重傷勢,神情漠然地宣示此戰結果。
  「妳們敗了。」
  斷裂只剩一截的雛鋒劍扼住鍾青凜咽喉,劍指凝於墨妃娟近在咫尺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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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把疏狂圖一劍:武俠小說《前篇 江湖易夢》《錯簡 異地同生》《卷一 潛鋒勿用》《卷二 鋒戰于野》 七詩六詞:詩詞《屏南茶餘》《西風漸》《亂詩詞》 聚羽成像:觀影心得 欲羽君同:同人小說,天地劫《天地皆易》、葬送的芙莉蓮《河床上的白色花簇》;遊戲心得【天地劫:幽城再臨】、【霸劍霄雲錄】、【活俠傳】、【重返未來: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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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手錶原本設計是拿來看時間,但加入文化與品牌效應後,就額外多出社會地位的象徵,當一位男人擁有一支高級手錶,多數人就會崇拜他嗎? 有的家庭裡有小孩,當小孩子生日時比較多人會想到要去麥當勞慶祝,為什麼呢? 一樣有漢堡、薯條、可樂,別的美式漢堡店也有,而且更多樣,為何偏偏選擇麥當勞? 為何不是買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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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上班时对人都和蔼温和,下班后却对家人极度不耐烦或大发脾气? 在外人面前一副面具,熟人面前另一副面具;上班时有多高压委屈,回家后就有多不耐烦和焦躁,把负能量和消极的一面通通留给了家人。 You show your warm smile to outsiders, but you pou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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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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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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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ker昨天真的太扯了,中國主播王多多點評的話更是精妙,分享給各位 王多多的點評 「Faker是我們的處境,他是LPL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和話題,所以我們特別渴望在決賽跟他相遇,去直面我們的處境。 我們曾經稱他為最高的山,最長的河,以為山海就是盡頭,可是Faker用他28歲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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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滁垻鎮位處陝西境內,整座鎮上就只有一間酒鋪。   時值戌時,夜色漆黑,街上往來行商業已不多,酒鋪裡更是半個客人也沒有,掌櫃的閒來無事,便支著腦袋,坐在櫃檯後方打盹,腦袋瓜子不時上提下墜,不知什麼時候會往滿是刮痕的檯子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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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雲叟段濤,一名曾與凌雲生交手的劍客,雖然因凌雲生之病,段濤最終勝了,但凌雲生事後回憶,若真自己身體無恙,即便能與之拚個長久,可真能奪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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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會不斷地影響彼此,當一方離開時,對方也會留下一些。這些影響和留下的點滴都變成了彼此的一部分,無法分離。這種對彼此的想念和影響就像是雨一樣持續滋潤土地,又如暴雨來襲,令人著迷又充滿危機。
有個男人一直戀愛失敗,儘管對愛人很忠誠,儘管他願意為對方付出,然而,他總是害怕對方離他而去,如此強大的恐懼日積月累,他只能在崩潰邊緣,因諸多異常行為,而再次讓對方求去。 表面上看來,大部分人都是勇敢,無所畏懼的。 但這只是表面。 每個人,在徹底覺醒前,都有不可碰觸的恐懼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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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破舊宅子內的戰鬥,結果也趨分明。   巧荷一如先前藺飄渺所料,右手袖內、腰際、左大腿,此三處確實各藏不同兵刃,一為袖箭、二為匿光絲,三為短劍。   起初巧荷面對兩名玄天弟子重劍威迫,依然顯得左支右絀,動輒險象環生,鮮有反擊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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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北辰目光如箭,射向巧荷,怒氣昂揚,喝道:「作惡多端的如夢賦妖人,休要汙我玄天門名聲!」   巧荷被這一吼嚇得六神無主,瑟瑟發抖,蓮步搖曳,順勢往藺飄渺身邊靠去。然而,藺飄渺一如先前,見她如此楚楚動人的可憐姿態,依舊毫無動靜。   莫非《紅顏改》真對這個郎逸之起不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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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荷自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身為如夢賦之人,名字對一名殺手來說,並不具有唯一性,今天,她可以是溫柔可人的巧荷,明天,或許就是火爆妖艷的浪蕩婦人。   誰又知道呢?   不過,巧荷也不得不承認,名字、或者是稱號用久了、廣為人知了,對殺手來說,還是十分方便的。
你會對過往的不幸憤憤不平,而且念念不忘嗎? 說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小故事 有個清晨,我騎上腳踏車出去繞繞,沒騎多久,竟碰上一隻惡犬,不知何故,一直在車旁狂吠做出欲攻撃貌,怎麼揮,怎麼趕,怎麼叫都沒用。停下腳踏車,準備找個工具,牠突然往前咬了一口,被踢之後,才悻悻然離去。我一時愣住了,不知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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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手錶原本設計是拿來看時間,但加入文化與品牌效應後,就額外多出社會地位的象徵,當一位男人擁有一支高級手錶,多數人就會崇拜他嗎? 有的家庭裡有小孩,當小孩子生日時比較多人會想到要去麥當勞慶祝,為什麼呢? 一樣有漢堡、薯條、可樂,別的美式漢堡店也有,而且更多樣,為何偏偏選擇麥當勞? 為何不是買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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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上班时对人都和蔼温和,下班后却对家人极度不耐烦或大发脾气? 在外人面前一副面具,熟人面前另一副面具;上班时有多高压委屈,回家后就有多不耐烦和焦躁,把负能量和消极的一面通通留给了家人。 You show your warm smile to outsiders, but you pour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