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小叮嚀:從悲劇理論讀聖經,會發現很多英雄
社科小常識:韋莎(Margaret Visser)認為,英雄遇上命運,說穿了古人內心最大的憂愁與恐懼(因此需要catharsis)
應用小撇步:悲劇公式,是媒體和戲劇成功的祕密
更無一人是男兒?
英雄的概念,可以參考曾任牛津大學校長的古希臘學者范南(Lewis Farnell)的研究,他點出荷馬(Homer)對英雄的定義主導了整個古希臘文化。荷馬認為英雄是優秀、高尚的人。他史詩當中的英雄,往往是勇敢的戰士,力拔山河,造福城邦。他們的榮辱得失,通常只限於今生今世,死後即下到陰間(Hades),且不能在身後以靈異的方式影響人間。荷馬這個講求現世的觀點,與在他之後的古希臘人有點不同。在希臘神話的世界觀,英雄是指那些神明和人類所孕育的半神,有超乎常人的能力;當時一般民眾也認為英雄帶著神性,死後得受人人供奉,作為「好兄弟」與活人互動。雖然英雄的概念最後在古希臘文化當中偶像化,但英雄的條件、特質仍然深受荷馬影響。
每條蛆蟲,心中都有個英雄
我們今天也有一些英雄的例子。在台灣和香港,不少人會拜所謂「關聖帝君」,仰慕他的忠心和勇敢。關帝在香港的流行文化當中更有重要的象徵意義。隨便看一套港片,只要是有關警察或黑道的場景,都會出現一個關帝像。二零一九年以前我大概只會調侃說「黑白兩道都拜同一個偶像」;二零一九年以後,還有黑白兩道嗎?台灣忠烈祠的偶像意味沒有那麼強烈,比較類似荷馬傳頌有血有肉的、真實的人,讓後人向那些在世期間表現忠勇的英雄表達敬意。這大概是普世現象,不論是忠烈祠、先賢祠、靖國神社、阿靈頓國家公墓等,不論文化背景、意識型態、歷史恩怨,每個民族的心目中總有一群優秀、高尚的人,就是他們的英雄了。
Top Gun的票房公式
韋莎認為,英雄遇上命運,說穿了古人內心最大的憂愁與恐懼(因此需要catharsis),交織出台上台下的人生悲劇。我會以《伊底帕斯王》這套膾炙人口的悲劇,說明「英雄遇上命運」的戲碼,如何在歷世歷代當中、廟堂與江湖之間不斷上演;這戲碼又如何預先演示,今天我們自由意志的理想遇上決定論的困局。
戀母戀出個英雄
古希臘命運的概念,是指分得的一塊肉食、劃定的一個範圍;是先天而有、不由自己選擇的,既不能爭取也不必拒絕。《伊底帕斯王》所要表達的命運,來自一個神諭,預言伊底帕斯將會殺死父親,與母親結婚。這個神諭出現了兩次,第一次是在伊底帕斯出生前,當時膝下猶虛的父母,在德爾斐的阿波羅神殿得悉這個神諭。第二次在伊底帕斯長大後出現,他離開收養他的父母,來到同一座神殿聽到這個神諭。假如悲劇的情節是苟且偷生之輩,或認命「躺平」的小人物遇上不可抗拒的命運,悲劇就不成悲劇,而且會變得毫無看頭。因此,命運配上英雄,許多時候是悲劇故事的主軸。
悲劇 = 好爸爸意外殺死愛女
亞里斯多德在《詩學》形容,悲劇主人翁比一般人優秀,他們的言行也是可敬、完整的。這樣,悲劇的主人翁也就是荷馬所定義的英雄了。英雄之所以優秀,不是從道德而論的,不是因為像基督教所推崇的「成為聖潔,無有瑕疵」(弗一4),乃是因為他們的言行恰如其分、合乎中道。悲劇英雄為人稱許跟道德無關,他們在劇中的悲慘遭遇也跟道德無關。亞里斯多德指出,悲劇情節得以推展,取決於英雄原本恰當的言行出現差錯(hamartia)。沒錯,這裡的hamartia就是基督徒耳熟能詳、新約原文表達「罪」的同一個字。但亞里斯多德用來論述悲劇的hamartia沒有宗教含義、道德判斷,所以解作「差錯」比較恰當。這些差錯通常是無心之失,好人做壞事而不自知,最後無辜地承受惡果。 例如好爸爸為了保護家人而殺死匪徒,理所當然,也是人之常情,都在人的理解和控制的範圍之內。可是,好爸爸意外殺死自己的兒女,後悔莫及,才是真正的悲劇。亞里斯多德認為,這樣的情節能激起觀眾的憂愁和恐懼,最後達到消愁壓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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