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啊。
回想我的初戀,應該是國三時的他吧。
那時還不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還不懂喜歡是什麼情緒,只知道看到他的時候會很開心,嘴角上揚的幅度有些張揚。簡直懵懂得很可愛,那時。
我和他認識是在國三會考加強班,起初我不認為我會喜歡我眼前這個幼稚到不行、還一天到晚惹我生氣的男孩。
能想像有一個人第一次見到妳,和妳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妳可不可以把便當裡的主菜給我?」嗎?第一次見面的第一句話居然這麼讓我不知所措,而當時傻楞楞的我竟乖乖的把便當攤開讓他夾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好笑。
那可是珍貴的主菜啊,是要支撐下午連四節主科的糧食啊,怎麼輕易的讓他拿走了?給完之後,我的內心都是充滿這樣的咆哮。
但他也懂得禮尚往來,把附餐的養樂多給了我,雖然肉的價值似乎更大一些,但有總比沒有好。
僅此那次的交換,就養成了之後將近一年的默契。
午餐來了,我就自動打開我和他的便當,把主餐菜給過去,回座位時再拿走他桌上的養樂多。他的食量簡直大得驚人,要吃掉2個便當還要加飯才足夠餵飽他那近乎無底洞的胃。
「其實,妳是可以拒絕的。」朋友說。
「嗯,我知道。」那時的我知道卻不想拒絕,說不出為什麼,只覺得這樣似乎能拉近一些距離,能多接觸一下。
懵懂的小女孩總會有那麼幾個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祕密,例如: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對他有好感。所以在其他人有些起鬨的說著是不是喜歡他的時候,我會極力的否認,像是否認了他們的同時也會掐熄小小的火苗,不讓它肆意燃燒。
只是,看到了他的笑臉,看到了他的背影,他對我胡鬧的惡作劇,一直惹我生氣的那些時候、那些瞬間,都讓我的心臟莫名的躁動。
初見時是在夏蟬喧囂的盛夏,離別也是。
我們,就這樣從悶熱的午後雷陣雨到東北季風不斷呼嘯著的寒冬,再到夏蟬復唧的六月,一路都有他的「欸,便當」陪伴。
初戀美好的地方在於,他給了自己一些想像、一些浪漫、一些後知後覺吧。
我和他,沒有在一起,甚至我們相識也不過短短一年,在那個熱得發慌的夏季,我遇見了他,然後又在同樣躁熱的夏季分別。
在那個分別的季節,我才知道原來喜歡是這樣,這樣不知不覺,這樣猝不及防。
那個蟬鳴肆意喧囂的夏天,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我喜歡他,也是這份喜歡給了我想像和浪漫。
雖然,這份浪漫在旁人看來有些莫名,但那時不需言喻的默契,是我的記憶裡最珍貴的一幀相片。
後來偶爾會在公車上看到他,心臟已經不會再像那時地鼓動,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不會再出現。
那份悸動,就留給回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