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女主角托芙曾經說過一句話:「寫作時,我絕不為他人着想。」
正面解讀是寫作時她能盡情揮灑創意無拘無束,現實中也因為作品太接近自己的生活而遭到親友們的強烈抗議,但托芙在訪談時被問到這些內容是否為真實故事?她說一切都是杜撰的,雖然鮮少人相信。
其實,是真是假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作品本身是否真能撼動人?而三部曲中的《毒藥》在出版後便震驚了文壇,在她優美的文字背後藏著載浮載沉的脆弱心靈,也能看見一位女性在終於得以脫離原生家庭進入婚姻之後所面臨到事業、感情、生活的迷惘與衝突,更凸顯「寫作」在她生命中是唯一重要且能燃起生活熱情的。
《毒藥》之所以會特別令人感到驚世駭俗,我想是因為與前面兩部曲有著極大的反差,一位熱愛寫詩且堅守處女之身的少女,何以在成年後變得如此不畏懼世俗眼光,換男人總是無縫接軌(正確來說是重疊之後接軌),而且也幾乎很少展現愧疚感,很有趣的一點是我觀察到舉凡跟托芙年紀相近的每一位男男女女,大家在感情上都是不忠的,但所有人都視為理所當然,即便托芙得知伴侶已婚、劈腿、有私生子等等,也幾乎沒有表現出憤怒或悲傷,我想原因是因為托芙從來就不懂何謂是愛?表面上看似活在愛情裡的女人,其實只有寫作才能激發她對生活的熱情,身旁的男人無論懂不懂文學都不重要,因為她有寫作可以療癒一切的苦惱與哀傷。
一位成功的女詩人當贏得了名聲與賺進了鈔票,自然吸引了更多男人趨之若鶩,總是輕易陷入一段戀愛關係的托芙,其實真正想要的關係是「穩定」,童年的不安全感讓她恐懼變化,但卻未察覺自己才是讓一切瞬息萬變的主角,渴望有人陪伴、依賴、肯定的欲求無窮無盡,甚至認為用生孩子來捆綁一個男人是可行的,她時而冷酷無情,又時而恐懼失去,最後竟然墜入藥物成癮的深淵而不可自拔。
寫作終於不再是令女主角托芙感到羞恥的一件事,一部部小說接續出版,她以一種特別的方式觀察著周遭的人事物,也以生命經驗作為創作的養分,如同作者托芙以一種直視自己的銳利筆觸寫下這三部虛實難辨的自傳式成長小說,毀滅卻又充滿力量,身為讀者彷彿也被托芙注射了那一劑魔幻的文字迷藥而難以戒斷。
無論是小說中的托芙,抑或是作者托芙,都能從她們的故事中感受到即便陷落都仍然有一絲的希望,哪怕只是風中殘燭,只要能照亮自己,都要緊緊抓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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