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凝神將功德珠化現於手掌中。
四顆約米粒大小的功德珠在白夜手中緩緩轉動,柔和的光芒彷彿還散發出淡淡的檀香氣息。
鬼爺手一收就將功德珠收進手中。
『不錯,』鬼爺滿意地點點頭。能讓功德珠散發珠檀香氣表示這個人修行有功,得天地認可回之以佛前檀香氣。
其他眾人不曾見過白夜的功德珠,沒想到竟是檀香珠,忍不住心中驚嘆。
『就是上次鯰魚精時,我不是把功德都給了他嗎?然後去了功德林修煉,這個功德珠就是那個助鯰魚精修道的功德,所以是檀香珠。』白夜看眾人表情驚嘆,連忙解釋,免得大家以為自己修行多好。
鬼爺翻開了齊厚德的命簿:『你想查什麼?』
白夜:『第一個問題:這幾隻惡鬼與齊厚德的因果。』
只見鬼爺點點頭翻開命簿:『這四十九到五十九是齊厚德的十年大劫,今年是他的大劫的末年,因此劫難特別兇險,是謂生死之關。若能過此劫,他便有十年小福可享。這當中有一隻惡鬼與齊厚德有殺業,另三隻惡鬼,雖無因果,可也是順應齊厚德的運勢,應劫而來。』
宋無理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說:『鬼爺,這惡鬼惡鬼的稱呼太隴統,您說個名字,我們在人間也好有方向調查啊。』
鬼爺哼了一聲,喉頭間一聲嘟囊,大概是罵人的話。
『這有殺業因果的惡鬼叫陳三,其餘的你們應該查得到。』
『這四隻惡鬼與梁靜好有無因果?』白夜問。
『夫妻乃共業,你這樣問當然是有因果的啊!這丫頭幾十年的修道白修了。』鬼爺鼻孔哼笑了一聲,音頻堪比熱水壺的汽笛聲。
『你這不算回答喔,我問的是梁靜好個人的因果,你回答的是共業,這不算喔。』白夜跳起來指著鬼爺的鼻子,急呼呼地糾正。
早聽過鬼爺有時候會欺負一些人間麻瓜,總回答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等你發現時,只能再付錢,她白夜是何等人物,怎能讓人(鬼)把自己當豬宰。
『我沒說錯,也沒想匡你錢,說真的,我們的命簿只能查因果,梁靜好此刻的業,都是夫妻共業,並無她的個業。』
『怎麼會?』金錢困惑。
『那是因為…,』鬼爺還沒說完就被白夜打斷。
『你別回答,那不是一個問題。』白夜轉頭跟金錢說,『我等一下解釋給你聽。』
『那我要問齊厚德跟梁靜好的因果。』白夜說。
雖然鬼爺帶著墨鏡,但可以感受到他眼放精光的射向白夜。
『你師父一直誇獎你聰明,果然知道問題點。』鬼爺扯著嘴角臉皮,看起來像笑,但感覺很滲人。『這對夫妻過去世曾為師徒、為父子、為君臣,因緣甚深。今生互為彼此的貴人、仇家、債主,既還恩也還債。兩人的恩債應該在兩三年前就已經了清了,可如今姻緣仍在,卻已無福德支持這個姻緣,他們接下來就是相互折磨的孽緣了。這幾隻惡鬼應劫而來,也呼應了這對夫妻接下來的孽緣。』
『所以說,有因果,也算沒有因果。因為有些因果,是自己今生造因結下的果。』金錢說。
『正所謂菩薩畏因,眾生畏果啊!』宋無理點頭嘆息。
『但是梁靜好已無個業了,而梁靜好因為夫妻因緣而共同承受這份業果,那麼這段因緣裡的業果其實都是齊厚德的,梁靜好現在是幫齊厚德度大劫的。』白夜說。『那我接下來要看梁靜好的命簿。』
『沒有個業的眾生,調閱的就不是命簿,而是天書。』鬼爺說。
『天書?!』眾人皆是驚呼,居然在這裡跑出天書這個詞,怎麼能不讓人驚訝。
『我沒有調閱天書的權限。』鬼爺說。
白夜低頭沉思,想把這前因後果理出一個頭緒。
『丫頭,我知道是你師父叫你來這裡的辦事,但是我也要告誡你,趕快離開。』鬼爺看著白夜語重心長的說。『此地原是善天福地,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年秋分到冬至期間,總有大批的妖邪穿過陰陽交界進入這個村子作亂,不僅擾亂人心,更禍害無數靈命。這幾十年下來受妖邪污染,使此地逐漸脫離了原有的使命,也脫離了我們冥府的掌控。我們受命不得在此期間過問此地一切事物,你若不離開,屆時我幫不了你啊!』
白夜猛一抬頭,看著鬼爺發愣。
『有這種事?』金錢驚訝,『你們掌管陰間一切事物,何以不得過問呢?』
『唉,貪官污吏啊,此事豈是人間獨有。』鬼爺嘆息,『ㄚ頭,先避避吧!』
『現在剛過立秋,距離秋分還有一個多月。』宋無理算著日期。
『鬼爺,你們在秋分後就不能管理這裡了?那在這段日子還可以吧?!』白夜問。
『可以。但是你不要心存僥倖,秋分只是一個大概的日子,在這之前,此地就會開始乾坤倒轉風雲變色,氣場只會越來越糟,問題也會越來越多,你們幾個是處理不來的。』鬼爺說。
『那就好。』白夜微笑說。『一個多月,也夠我們做準備的了。』
『你不想走?』鬼爺問。
『師父臨終時,我趕不回來送他。』白夜哀傷著說:『他臨終前唯一的遺願就是希望我來這裡行我道門大義。我已不孝了,不能再不義。我希望將來遇到師父時,有臉向師父報告我完成祂老人家的遺願了。』
『唉,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看不開呢!有命活著才是真啊!』鬼爺無奈。
『沒有師父,沒有我。』白夜眼中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