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挨在帥大叔的身後,他抖了一下:「這裡冷氣怎麼開這麼強。」
鬼魂還真的會讓人感到寒冷啊,我退後一步讓他舒服點。
走過長長的走廊到達盡頭,好久不見的爸媽站在加護病房外,我心頭一酸、熱淚盈眶。
他們身旁站了兩個我沒見過的人,瑪麗則一直往玻璃窗內望著,我跟帥大叔走近,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我自己。
我戴著氧氣罩,臉上都是紗布,胸口規律的上下起伏,我很確定我還活著,不想聽爸媽跟那些人聚在一起談論什麼,我穿牆來到了我尊貴的軀體旁。
看著自己躺在那一動也不動,感覺很詭異,我開始用著蘭姐教我附身的方法想回到自己身體裏,但無論我再怎麼專注,就只是站在床邊的魂,這下可把我急得哭了出來,這一分心聽到了有人在外面怪叫著。
「有鬼,那裏有鬼,妳女兒要被厲鬼附身了。」一個站在老媽身旁的胖大嬸指著我說。
「聽妳在放屁,是我藍嘉娜,我本尊好不好。」可惜我叫得再大聲他們也聽不到。
「是嗎?我看妳是裝神弄鬼吧。」一向對鬼神這種事嗤之以鼻的老爸不相信。
沒錯,老爸,你這樣的態度是對的,那是妳女兒不是什麼厲鬼。
老媽可不一樣了,她緊張得很,一直問那胖大嬸該怎麼辦。
「來,拿這個符貼在門外,還有床頭,那鬼魂就不該接近她了。我再來唸兩部經,把這裏設好保護的結界。只是這成本,可不低。」
哇,斂財來著,老媽,別聽她的啦。我想阻止但老媽聽不見,我也無法現身,只能看著老媽把錢白白給了別人。
老媽拿出好幾張鈔票,老爸在一旁猛翻白眼也不敢阻止,通常老媽想做的事只要有人阻止,一定被她飆罵到耳朵長繭,除非有鐵證證明老媽的作為是錯的。
那胖大嬸接過錢,嘴巴笑到都快裂到耳邊,站在她身旁的男子拿出身後的桃木劍開始揮動並喃喃自語起來,我看著他滑稽的模樣忍不住站到他面前試圖擾亂他。
「唔,那鬼魂到我跟前了,看我的神劍。」他拿著木劍向我刺來,我沒閃,劍穿過我的腹部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感覺到我沒反應,臉色有點難看,胖大嬸看到他的表情,趕快從包包裏拿出一小瓶不知名的液體遞給那男子。
「看我的大悲水。」他含了一口水朝我的臉吐過來,我皺眉閃開。
還是沒啥作用,這兩個神棍驅鬼的工具也太遜了。
「兩位表演完了嗎?」帥大叔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王醫生,不要不相信,那個鬼就站在前面。」
「師父快把他趕走,不然上了我們嘉娜的身還得了。」老媽著急的說著。
「藍太,如果那鬼就是嘉娜呢?她回不了自己的身怎麼辦?」帥大叔果然是睿智的。
「那師父你看看這鬼是不是嘉娜?」
「這是厲鬼,不懷好意的。」
「那快把他趕走啊。」
我真想大叫,媽呀,平常我老是忤逆妳是沒錯,但也不必這樣搞我吧。
胖大嬸開始唸經,那男子開始踩著凌江步,猛揮劍,換帥大叔猛翻白眼。
我站著三七步冷眼看著眼前這兩個小丑到底可以搞出什麼名堂,只見那胖大嬸拿出一張符咒往我眼前一丟,我整個魂往後彈到了電梯口。
如果是人,我的臉色一定就像日本藝妓那樣的慘白。胖大嬸發現有效,又拿出一張符咒衝過來,我嚇得連忙退後剛好撞到洪哥。
「快走,那符咒會讓妳魂飛魄散。」
他拉住我從窗戶躍下,夭壽,這十五樓耶,就算知道不會摔死還是很怕好不好。
回到地面我心情很糟,回不去身體裏又被那兩個江湖術士來攪局,第一次感到人生如此坎坷,才這麼想,黑白無常又殺了過來,洪哥抓緊我的手快速移動。
「先回去蘭姐那再想辦法。」
「我不要,我要回家。」
「回家幹嘛?」
「我想到一個方法應該可以躲過黑白無常。」
「藍嘉娜,妳休想再去附身。」我忘了黑白無常可以讀心,黑無常說出了我腦海裏的計謀。
「回妳家找宿主?那妳帶路,我會緊抓著妳不放。」
洪哥摟著我的肩,我們一路狂奔,黑白無常緊追不捨,但有個千斤重的洪哥在身旁我可是一點也不怕。
好不容易回到那久違的家,我一進門就開始喵喵叫。
「喵,喵,皮皮你在哪?快出來。」我家臭貓平常都不知躲在哪,希望這次快點給我滾出來。
老天保祐,牠幾乎是立馬現身,我顧不得牠還很清醒,立刻對著牠施展超認真冥想,我是貓,我是貓,我是貓,這專注的程度不輸我考大學的當下,牠難得安份的蹲在我面前,我欲伸手點上牠的眉心,黑白無常正好闖了進來。
只見黑無常拿出鐵練向我甩了過來:「藍嘉娜看妳往哪跑。」
我尖叫著一手護著頭,另一手已點上皮皮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