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濁閉著眼趴在地上,不知身處何方。
鼻端聞到一股霉味,地面堅硬冰涼,似在山洞裡。
他剛經歷一場強制傳送陣。以陣法的強橫程度,秘境裡的所有活人估計都被轉移至此。
看來,那些魔修為了將人趕至傳送範圍也是費盡心思!
雖然他現下無法動彈,但憑著強大本識,從秘境到這,他一路都保有意識,其它人估計就沒這般幸運。
蕭濁猜想,這傳送陣估計是和秘境綁定,布置成秘境踢人時間一到便自動將人轉移,如此一來便可將裡頭的人悉數捕獲。
蕭濁在心中暗罵,好你個宮以鐘,不是說仍有兩日才出秘境,那又怎會在此時被轉移?
蕭濁悄悄運使陰氣躺著感應四周,除了一地躺倒的活人,這山洞裡似乎還有一道陣法……
他用盡全力感應,發現此陣法是靈魔還炁陣。它連接秘境,目的是將秘境裡的靈氣逆轉成魔氣。如此一來焰火秘境便被魔修把持,而代價需要血祭,血祭的對象當然就是所有秘境裡的正道弟子和散修。
此計忒也惡毒,在秘境自主轉移時直接連接到殺人奪命的陣法裡,連讓人逃命的機會都不給。
蕭濁在心裡苦笑,難怪蔭屍門弟子皆身帶旌旗,要布下此陣需大量人力,所需旌旗也不是一般得多,只嘆他都在尋找火種,完全沒留心此事。
過了半晌,忽有兩道腳步聲傳來,且越來越近。
尖細嗓音道:「趁現在把精血取了,好直接交差。」
低沉嗓音道:「你不怕被門主發現?」
「少囉嗦。」那人丟下這句便沒了聲音。
蕭濁只感自己手臂被抬起,接著一陣冰涼,手指已被戳了一個洞。
蕭濁雖渾身無力,但五感俱在,只能眼睜睜看自己的精血被取走。
此人要跟誰交差?這兩人分明是魔修,為何想要他的精血?他分明跟魔修沒交集。
「好了,快走,等門主來就不妙了。」
「但……那人會希望此人被吸取生機嗎?」
「這不關我的事,我只需取走精血。」語畢兩人腳步聲漸漸遠離。
蕭濁自然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忐忑。
過了一炷香,他發現自己可以移動,於是他睜開眼睛將周圍察看一遍。
白丹平、墨硯犀、宮以鐘、漁隱、洛塵卿、陸雲鏡都在他附近,柳嫣萍、孔玉林、馮汎也在不遠處,但五大宗門的弟子明顯少了許多,看來過半都折在了秘境。
眼下靈魔還炁陣尚未發動,眾人只被鎖在結界裡,但結界外已有不少蔭屍門和演揲宗弟子,從神色看來,他們也對將秘境裡的人過早傳送感到意外。
至於為何如此,許是蕭濁將初界焚焰取走,吞噬扭曲空間,導致秘境慢慢崩潰,連帶將人踢走的時間也提前了。
畢竟這秘境源自初界焚焰,連帶那些火種都是因初界焚焰誕生。
蕭濁掃視一圈回來,正好對上一雙死魚眼。
是怪人漁隱!
……
兩人沉默凝視,大眼瞪小眼。
這漁隱究竟是怎麼回事??蕭濁有心探究,但不合時宜。
須臾,墨硯犀也睜開眼。
或許是因為莫名其妙的默契,他們三人同時保持趴下姿勢,按兵不動。
蕭濁將所知用神識傳音傳給墨硯犀,不過省略他用陰氣感應陣法的部分。
墨硯犀傳回道:「若魔修妄圖吸收我們生機獻祭,我們宗內的本命玉牌必然有反應,只是不知宗內長老是否來得及。」
蕭濁道:「眼下陣法尚未發動,不如我現在便殺出去!」
「一旁還有結界和魔修,且如今能行動的只有我們三人。」墨硯犀語帶否定,讓蕭濁遲疑了一瞬。
這時宮以鐘的聲音鑽進識海:「你們在說什麼呀?我知道你們醒了!」
蕭濁、墨硯犀:「…… 」
只見宮以鐘緊閉雙眼,臉蛋貼地的流著口水,那樣子死到不能再死,好似被誰敲暈在地,但他卻十足清醒地用神識傳音。
蕭濁和墨硯犀嘴角抽了抽。演,你可真會演!
蕭濁疑道:「你怎知我們在用神識傳音?」
宮以鐘道:「很簡單啊,呼吸規律,你們思考時會頓個一息,交談時會急促的搶快兩息,如此循環往復便能確定你們清醒了,而且正在神識傳音。」
「……」
他媽的,誰沒事會算別人呼吸幾息。
就在這時陣法突然啟動,隆隆數響後大片大片紅光布滿整個山洞,血色繚繞,一股恐怖的陣法之力橫掃開來。
山洞瞬間變作一口即將入土的棺材,只消釘上釘子便必死無疑。
萬千紅點從天而降,它們雖然像螢火般美麗飄忽,卻無情地將修者生機榨出。
霎時哀鴻遍野,尚未轉醒之人全被難當劇痛驚醒,有的人叫罵,有的人求饒。
蕭濁迅速抬眼,一股股生機已擰成紅繩抽向頂端,猶如蛛絲般天羅地網。
蕭濁暗道不妙,臉上血色盡退,汗大片大片滴下。
若要破此陣必須回到秘境的陣眼上,但現在卻怎麼樣也回不去。
蕭濁又望向咬牙硬撐的白丹平、宮以鐘,不由得快速拿定主意。
拖越久越是不利,只能釋放這道太乙封存的本源陰氣破陣了!
蕭濁心中憤恨,沒想到局面會發展至此,要拼著喪失神智的風險把底牌交待在這。
蔭屍門主紫簾立在高處,戴著哭喪表情的白面具,詭異萬狀。
「哈哈哈,五大宗門的菁英弟子全在這,你們今日便當做秘境的養料罷!」他嗓音無比清晰地傳至每位修者耳裡,似被一根繩索勒著,矯揉造作。
眾人目眥欲裂,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斷絕生機。
「話別說太早!」蕭濁施了一道幻術後跳了起來。
他周身黑氣繚繞,牙一咬,硬是用太乙化軀調動本源陰氣。
鐵鏽味猛地竄上喉頭。
只解開一絲封存便讓本源陰氣暴動,他覺得自身軀體都要解體。
洶湧惡念蔓延識海,他只得用墜天刺向自己,逼自己保持清明。
啪嗒,啪嗒,鮮血滴落。
陣法內的氣旋湧動,驟然颳起一股巨大強風,修者都要被吹飛出去。
蕭濁一手指天。無可匹敵的龐大陰氣聚集,它似夜一般深沉,接著凝成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開始和靈魔還炁陣爭奪生機。
血光逆轉,生機倒回,疾!
蕭濁氣勢節節飆升,狂嘯一聲,墜天劃出驚天劍氣,縱橫激盪,猶如盤旋而上的黑龍。
它咆哮震怒,勢不可當、直至貫破空間。
轟轟轟!!
地動山搖,碎石飛墜,待煙塵散去血色陣法竟被撕開一道口子!
靈魔還炁陣乃極為繁複極為龐大的陣法,一但陣成便再難逃出生天,若非調出本源陰氣,恢復一絲神力,蕭濁是斷無可能暴力破陣。
一口血從蕭濁嘴巴噴薄而出,但他不管不顧,腳尖一點,快如虹光地飛竄出去,熟料外頭還有三名魔丹期魔修、兩名金丹期血傀儡攔路。
修者們瞠目結舌:「破、破陣了!?」
「如此來勢洶洶的大陣竟無緣無故破了?」
紫簾見陣法被破雖心生詫異,但在蕭濁幻術影響下只道是哪出了差錯。
山洞裡一片混亂,破風聲轟鳴,回音隆隆似萬鬼哭嚎。
墨硯犀率先抱著白丹平飛出,剩下的道修紛紛跟上,但蔭屍門和演揲宗弟子祭出法寶截殺。
蕭濁上下瀰漫著肅殺之色,宛若從地獄殺出來的魔神。
「全給我死!」他亮出季清給的幻雀帆應敵。
黑帆在風暴中獵獵作響,蕭濁指尖一撫,赤紅圖騰化虛為實,忽聞鳴啼漫天,四隻朱雀展翅而出。
魔修驚惶大吼:「是仙器!竟是仙器!」
魔修被仙器震懾得不敢上前,但朱雀虛影已然殺至,他們紛紛丟出法寶相抗,卻被朱雀拍開。
蕭濁化出燎原火浪,喝道:「誰敢攔我!」他漸入癲狂,雙足踏火,撲擊速度快如鬼魅,墜天一斬,劍氣如驚雷般暴射,竟將一名魔丹期魔修當場擊斃。
那魔修胸骨折斷,心臟成了齏粉,還在背後炸開一個血洞,內臟碎骨飛濺,血河立刻如瀑布般嘩嘩地向下流。
紫簾見狀絲毫不惱,反倒勾起唇角,道:「你這具肉傀儡我要了!」
他飛身而起,長髮在背後張牙舞爪,身影一旋,哭喪面具猝然靠近。
「嘻嘻,成為本門主的肉傀儡吧,我必待你不薄!」他蘭花指扣著軟劍,紫影掠過,寒光一閃一閃,猶如狂風暴雨。
蕭濁躲得倉促,兩邊肩膀被劃出血痕。
這人是化魔期修為……
魔修的化魔期等同道修的化神期,比金丹期的蕭濁高上兩大階,在道上已可橫行霸道,幾無敵手。
姬木燁身為一峰之主,修為也不過化神初期,與眼前人相若。蕭濁僅存的理智知道敵我懸殊,但體內暴動的陰氣逼著他與敵人一同毀滅。
若非硬破靈魔還炁陣消耗甚劇,叫他幾盡力竭,他何至於此?
眼下他已到理智邊緣,實是強弩之末,若要繼續支撐便要再釋放本源陰氣,但他若再釋放便會成為被陰氣支配的行屍走肉。
紫簾身形飄忽,右手持劍,左手持線,一身紫錦袍似飛舞的蝶,呵呵輕笑後便是幾道劍氣刺到,像在逗弄獵物。
蕭濁體內陰氣流轉,不再藏拙。
他身影一旋,周身化出金蓮虛影,守得綿密澎湃,或擋或掩,敵人稍有破綻便掠出排空怒濤的劍氣,叫人避之不及。
紫簾悚然一驚,這劍法為何精妙如斯?還有,為何此人劍境高得非比尋常,雖僅有金丹中期修為,一時間卻取不下他?
蕭濁這一手劍法清高如雲,招招式式皆具磅礡天地氣象,不止在下三界聞所未聞,就是在六界中也僅有兩人會使。
蕭濁墜天一挑,金蓮瞬間擰成萬鈞威勢,砰的一聲,將紫簾逼退數丈。
蕭濁妄動本源陰氣,覺得自己快失去理智。狂亂之態無法抑制,青絲怒揚,眼角青筋暴起,雙眼逐漸泛紅。
毀滅,都毀滅!!
紫簾越鬥越驚,釋出神識威壓砸向蕭濁,誰料蕭濁擁有強大神識,全然無動於衷。
兩人翻翻滾滾連鬥數招,陰氣、魔氣劇烈波動,直到蕭濁無以為繼,突感乏力。
咻!
一根銀線猝不及防射向蕭濁肩膀,他閃躲慢了一瞬,隨後右手便失去控制。
好巧不巧,這時漁隱持著鏽劍踏風殺至。
紫簾輕笑一聲,道:「又來個有意思的!」他向後飛竄數丈,操控蕭濁右臂與漁隱對敵。
「你敢!?」蕭濁目眥盡裂,但因操偶線之故,他只能像扯線傀儡無可奈何。
紫簾手勾銀線,手指翻花。兩名少年在空中戰得不可開交,墜天與鏽劍又劈又斬,兵鐵聲不斷。
漁隱忍無可忍,雙足疾踏,鏽劍橫擺,冷冽劍氣襲向紫簾。
紫簾旋身閃過,轉身時將軟劍一挺,直接刺向蕭濁。
蕭濁原已躲開,誰知被操縱的右手又拉著他接住攻擊。
一陣熱痛傳來,他腹部當即被貫穿,血不斷湧出。
蕭濁雖悶哼一聲,卻全然無失意之色。他勾起嘴角,左手燃起初界焚焰。
那白焰不像尋常火焰劈啪作響,相反,它無聲無息,而且沒東西可以抵擋,即便小小一團都蘊含無窮霹靂,就是創世神碰了都會感到痛楚!
蕭濁虛虛握向軟劍。初界焚焰轉眼便將軟劍化為虛無,就連一點飛灰也無,全然得無影無蹤。
紫簾兵器被毀,先是一愣,隨之駭極而笑,什麼樣的火焰才能將上品魔劍吞噬得一乾二淨!?
「哈哈哈哈!」蕭濁仰天狂嚎,爾後拍出數道初界焚焰,竟想再調動本源陰氣。
心中一直有聲音呼喚他。只要一點本源陰氣,一點原來的修為就能殺掉眼前人,只需一點。
那聲音蠱惑著心智,讓他整副身體都在叫囂,直到整雙眼睛都化為紅色。
白丹平急道:「蕭師弟、蕭師弟的狀態不對。」
墨硯犀喝道:「你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他們正與數名魔修相鬥,欲脫離包圍。但兩人即便法寶出盡也只擊退寥寥數人,眼前依舊是烏壓壓的敵人。
墨硯犀望向白丹平,想起過往。
那時他和白丹平剛從歹人手中逃脫,失散兩年,復又在崆梧山相聚。
當時白丹平怯生生的,見了誰都不願開口,這也怕那也怕,卻唯獨黏他。
他不知為了白丹平打跑多少欺負人的弟子,一次、兩次、無數次……最後只能將弟子全都收服,如此便再無人敢行霸凌之事。
若只能有一人活,若只能有一人……
墨硯犀運起返神功法,金光吞噬著他肉身,他毫不猶豫地抱起白丹平,竟是想以金身硬闖。
白丹平怒吼:「墨硯犀你做什麼!?」
墨硯犀英俊眉目布滿陰影,雖髮絲散亂,但眸子炯炯地望著懷中人,道:「丹平,我若死了也希望是為護你而死。」
「住口!」白丹平邊道邊流淚,緊摟墨硯犀的手不斷發顫。
忽聞一聲巨響,山洞震盪,上頭猶如崩塌泥流,碎石一個勁向下砸。道修、魔修也顧不上你死我活,只得眼疾手快躲閃。
為何造成如此大的動靜?
眾人趁隙回眸,只見一團血霧在空中炸開。
再定睛一看,紫簾失了右臂,像吊死鬼般懸浮半空,渾身散發狠意,而蕭濁從空中墜落,身影倒卷,也不知是死是活?
猝然,前方滿目皆白,後頭傳來撕心裂肺地叫喊:「濁兒!!」
它悽愴、慘厲,涕泗交頤的令人動容。
季清見蕭濁本命玉牌出現裂痕,便藉著玉珮感應速速奔來,熟料趕至時蕭濁已在漫天血雨中。
此情此景實在太過震撼。季清腦門劇痛,神識緊緊一抽,似斷弦之琴,錚錚數響,根根琴弦遭連根拔起。
他眼前閃過無數畫面。
倒懸山谷下的螢火蟲、戰死沙場的將軍、山洞前的杏花林、在雲巔廝殺的二人……
季清思緒驟停,一滴嫣紅血淚滑過臉頰,當滴落下頷,季清吐出一口鮮血。
咻咻咻!
道道金光拂過面容,竄入眉心,湧現一個金色吉祥痣。
霎時,季清氣質陡變,原本圓瞪的眼眸變作半睜半閉,似無情似慈悲,聖潔清秀得超脫天外。
就連他手中樸素靈劍也變作一柄剔透絕倫的玉劍。
這是世人從未見過的美景,非是恍若謫仙這般簡單,而是,他就是謫仙中的謫仙,萬千溢美之詞都不足以形容萬一,若非親眼所見都難以置信……
又或者,就是見了仍不敢相信是真的!
洞裡陽氣大放。季清在鋪天蓋地的聖光中凌空俯視,青絲、法袍俱揚。
眾人一時忘了爭鬥,不只心生愉悅、祥和,還有一股想頂禮膜拜之感冉冉升起,即使無惡不作的魔修都險些熱淚盈眶。
漁隱仰望著,素來冷硬的面孔出現了表情,說不清道不明。
這時耳畔傳來眾人緩過來的議論聲:「是季清、是季長老!!」
「這就是道修第一美男……天人,當真天人啊,不,如此稱呼季長老亦是褻瀆!」
咚咚咚咚,一群道修更是無法克制的跪成一片。宮以鐘見狀問:「你們怎麼了?」
「他媽的,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想跪下,嗚嗚嗚……」道修兩手一抹的涕淚縱橫。
宮以鐘罵道:「笨,季長老都來了,還不反攻?難不成想等人殺了你們?」
被點破後道修們猛然一震,這才從無邊聖光解脫,一陣恍然。
對啊,為何不反攻?
季清之名可是如雷貫耳,當年的崆梧山第一天才,醫劍雙絕。
終於找到主心骨的道修聲勢大振,紛紛收起情緒,起身再戰。
紫簾摀住斷臂,臉上帶笑,道:「季長老,多年不見,甚是想念!」
帝清冷冷的眸子一掃,沉道:「吾並非季長老。」
被這壓頂威勢籠罩,饒是紫簾經多見廣也有些發怵,他額滲冷汗,笑容逐漸僵硬。
這季清不過元嬰修為,且修為停滯多年,何曾有這般霸道懾人的氣勢?
「我……」紫簾裝得一派輕鬆,正要說話,誰知才剛張嘴,便見帝清白袍忽動,根本不讓人開口。
帝清叱道:「靜!」他身軀一挪,快得不及眨眼,萬法金蓮在足下朵朵綻放,每一踏皆綻開一朵。
那身影清絕似顛上雲,傲然飄逸似風中雪。
紫簾內心驚駭卻悔之晚矣,想脫走,但帝清袍袖一振,氣浪翻騰間一柄玉劍飛出。
所有陽氣都像一鍋煮沸的水,暴湧、躁動,一股恢宏至極的殊聖之力如天隕撞地般盪開,那是遠遠凌駕大乘修者之威,極其浮誇,紫簾連反擊的機會也無便化作齏粉,彷彿一顆爆裂的燦爛星子。
!!
那個作惡多端、擁有化魔修為的蔭屍門主就這麼死了!?
眾人看傻了眼,嘴巴開了又閉,莫非季長老之前隱藏實力?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修為最高的紫簾都涼了,本欲助陣的魔修再不敢上前,最後左看右看只得扭頭就跑,好似夾著尾巴的喪家犬。
「該死魔障,好膽莫逃!」
「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一小群道修怒恨難消,凌空追去,但更多道修前來向帝清道謝,不多時已眾星拱月的圍作一圈,將周遭堵得水洩不通。
「季長老,晚輩乃太上雲宗弟子,一直以您為標竿前行……」
「季長老,晚輩傾慕您已久……」
「季長老,晚輩乃儒海學宗弟子,多謝相助……」
帝清面無表情,踏著金蓮飄過。眾人心頭突的一跳,現場瞬間鴉雀無聲,再無人敢發話。
他們紛紛讓道,睜著一雙雙大眼瞅著,滿懷期盼,屏息以待,盼著季長老登高一呼,率領眾人,誰知「季長老」抱起昏迷的蕭濁,金光一漫便不見蹤影。
是的,他完全不搭理人,連個眼神都欠奉,全然視作無物。
道修們:「……」
傳聞季長老為人和善,平易近人,但……這叫平易近人?
這分明是鏡中花,水中月,根本無法觸及!
下面有連結可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