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熱化的欲流與野心勃勃超神灌濯位於於四象限最酷烈激情的領域,南天超銀河的百代王朝充斥繁花與瘴癘、衷情與謀逆,每個朝代都綻放出讓眾生感到心蕩神馳的超絕人物。
每當他複習這些比同位共感大河劇更決絕華燦的人與物,司徒夏沭很難不同時感喟與嘆服。開啟百代偉業的殘陽帝遠比愛慕或崇敬更深邃入骨的折服,此外,他心底有幾個從幼時就倍感憧憬與傷懷的人物。這幾位司徒王朝的破格君王,宛如攀出歷史藩籬的冷電熾燄,或以逆轉手段破局、或是一招銷毀算計,成全諸世的權力戲局。
身為魔導武技天位的夏沭,雖不至於憚精竭智地構築百代王朝的絕世武者資料庫,但在閒暇時光,仔細翻閱這些前輩至尊的能耐,堪稱他的最大投注。除了傾盡所有來愛慕極樂院小公子、擔任鷹玥星軍事總司令、偶而(常常)為自家倜儻無神經爹爹傷腦筋之外,這愛好是他的最大無罪惡享受——畢竟,此世的南天超銀河不需要刻意栽培武者之巔——劍尊,而是以博弈調控來至霸四象限與域外勢力。
「寒玉冥君」司徒楠是個四象限結構成立以來最高妙的棋手,揮毫之間就取得前六代無法得到的跨界權柄,但他的「第一法則」讓夏沭相當挫折:
不到萬一,絕不訴諸武攻。
這位最深沈睿智的魔導師君王讓南天超銀河攀升至「不可能的頂端」,從壯麗崢嶸的盛世邁向近乎恐怖的「天下自動統籌」狀態。然而,縱使司徒楠的偉業沒有任何前代君王可項背,而他也以漫不經心的關愛與絕對信任精心栽培下代繼承者,夏沭卻覺得忐忑得緊,巴不得停留於少年樣貌的爹永駐皇位。癥結在於,自己壓根不知道,繼位後該如何收拾只有司徒楠錯綜複雜的情慾網羅。這位從小讓他心愛又惶惑的銀藍髮色俊美青年,噙著一抹似笑似謔神色、宛如深秋冷泉的聲音呼喚「司徒小白鷹」時,夏沭在強烈的憧憬與傾慕之餘,對這位將自身情感婚姻狀態搞成一大堆寫不完草稿的父王,總有點訕訕的腹誹。
例如,在昨晚的本家小宴,照說是司徒宗主與直系血親的小規模飲酌聊談,連政治話題都安然擱置。當書呆子妹妹與不受關注弟弟紛紛退席之後,向來只顧著鑽研量子生命體系的科學家姑姑司徒燐拎著一壺「白矮星殘痕」,毫不客氣地溜回北湘城的實驗中心。夏沭不太訝異地看著司徒楠最疼愛的幼弟,司徒星鎩御使閣下,趁著喝到茫的態勢開始「玩」。
壓根不管數十雙侍者與宮人的視線,彷彿一朵盛開的黑玫瑰般跨坐在司徒楠身上,小叔叔從隨身攜帶的萬用皮繩愉虐道具箱拎出一堆讓幾個青澀小侍衛臉色燒燙的道具,大剌剌地撒嬌:「好久沒跟哥哥玩通宵了,今晚不讓你睡!」
夏沭正要以批改軍備報告的完美理由退場,司徒楠卻在無法動彈的當下,如同一根灼亮黑晶石雕塑的修長夜光燈,好整以暇得令人咬牙切齒。這位讓任何人都難以揣測的王者,他坦然被對手撕開露出的晶瑩體膚與瀟灑自若的丰采讓夏沭坐立不安,雖是難得的美景,夏沭寧願小叔叔趕快把人帶回寢宮。
嘴角揚起邪門的弧度,皇上對著宮廷總管,說出讓夏沭臉紅耳赤的話語。下一瞬間,來不及考慮,他就與掛在肩頭、武系超神化形為帥氣紅鷹的艾韃瞬間位移閃離。
「李鈺啊,有請鵜鶘世家的皇女殿下前來共飲。要是讓北穹妻君錯過這場雙龍悅鳳的難得布局,朕一定會被這淘氣鬼整上好幾次的額度……」
「所以,你不敢面對黑曜系御姊前來享用你爹的光景,二話不說,就用最高級的跨象限通關程序閃人?拖著老大不情願的艾韃與所有的作業,以及剛蒐羅到的<<修羅劍尊秘話>>,不能更像個窘迫青少年般地投奔到我這兒?」
艾韃猛烈拍擊翅膀,得意傳音。
{純情的呆萌劍客,在本太子真神所在的第九十九代可討不了好果子呢!}
蔓克西絲難得沒有認真數落夏沭,這些戲弄的話語透露出一抹狡黠的得意,如同剛完食御廚特製生奶油點心的靈秀小黑貓。他撥弄奉送一切、只對他繳械投降的青年劍客,精妙無倫的程度宛如調理正在彈奏的古琴。這一首「將進酒」酣暢靈透,意在取悅趴撫在他左右兩側的靈筄小貓神與尚未渡過嬰兒階段的天位alpha神皇豹,引得輕靈的小貓神逐漸酣睡,體力充沛的嬰兒豹皇愈發興高采烈,追逐難得驚恐的機體神鷹不放。
琴棋書畫的時光總算告一段落,極樂院每年深秋特製的楓髓紅茶也烹煮出爐。蔓克西絲讓恭謹的管事將下午茶擺設妥當,兩名早就迫不及待要服侍小貓神與嬰兒豹皇玩樂的貓使徒手腳俐落、輕柔迅速地將最心愛的主子抱走,連同一併被視為遊伴(玩具)的機體神鷹。
夏沭在自己與艾韃的單獨棧道頻頻賠不是了半晌,好不容易用接下來一年一度四象限武技大戰這個大餌,勉強讓這個超怕豹科神族的白熾超神留駐於極樂院。面對心情不賴、奇麗身心流漾著舒適念場的蔓克西絲,南天超銀河的勞碌騎士長嘆許久。這嘆息夾雜著親近情人的歡愉、兩個腦袋也塞不下的雜沓家務事,以及,他無法索解,為何在如此仰慕的同時,這位動輒喊累的倜儻父皇就是會挑起自身無法搞懂的困窘。
「還有啥抱頭苦思的啊!還不就是你自己偏頗的專情論與浪漫愛偏執,怎樣就是看不慣千年法師處理情感政治的手段。」
蔓克西絲瞥他一眼,洞若觀火的深紅色瞳孔滴出淘氣。他任由夏沭輕手輕腳地挨近自己,迅速地從事許多飢餓大老鷹會幹的好事。
夏沭埋首於極樂院長公子的頸彎,印下深度與數量不亞於昨晚他目睹小叔叔在父王淫佚白皙肌膚的深色愛痕。是啊,他未嘗沒有反思,何以類似的事情,自己與許多人都做得且坦然快意,唯有他父皇的床第活動讓他尷尬萬分?無關於小叔叔,他自認對於親生血脈之間的同胞談戀愛毫無罣礙,可就是受不了這個看似提不起一根手指的魔導師君王被他的四個「妻君」所把持操控。
嘖,難道自己受不了的癥結是一夫多妻,而且是由位高權重的多名妻子來強上這個看起來疲累虛弱的美青年君王?
「是我自己過不去……我…父皇無須把自己的身體視為交換四象限制軸權的絕招,我們的武力凌駕其餘三象限的總合啊!他這樣,不就像是日夜委身於霸道進逼力量的受暴者,施暴者還不只一個!」
蔓克西絲忍住把眼睛往上翻的衝動。這傢伙說得好像霸道進逼的特質毫無吸引力,可這傢伙熱血衝動的時期,未嘗輸得了千年法師那四位凌厲天后級的大姊頭?又或者,重點不在於人數,或是夏沭認死扣的「我父皇對他的伴侶們並沒有真愛」?
不想開啟教誨模式,蔓克西絲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哎,聽說最至極的魔導劍客相互較量時,無論是一對一的至死方休、或是群戰的腥風血雨,其官能悸動還高於最刺激的情慾經驗?不是巴巴帶來了啥皇族劍客秘史,我就勉為其難地陪你瞧瞧吧。」
聽到此言,夏沭像是被賞了一千次極樂院床第入場卷,歡天喜地的神色讓原本想調侃他的蔓克西絲被戳到笑點。雖然忍峻不住,想了想還是放過他。
每次聽他叨絮南天超銀河的那三位「劍尊陛下」,蔓克西絲總有種乏力的領悟。這種格格不入的無共鳴感大概類似夏沭認真但充滿問號,掏出所有腦細胞,傾聽自己的共感神通力分析案例、卻完全搭不上線的茫然。不過,他靈光一閃,彷彿在無意識的深洋打通了先前沒開啟的鎖孔。
在行前的通訊摘要,夏沭興奮敘述那位以孤絕劍尊生涯來力挽狂瀾的南天第九十九位陛下,全向度的劍技天花板,最年少的超帝國皇帝。在清理內亂時,他以「天地絕」與「修羅永訣」銷滅千名天位宗師,奠定動盪的江山,成為新一代六大從屬世家俯首聽命的「血幻劍皇」——奇妙的是,這位被所有南天超銀河眾生愛慕到溺愛的小皇帝,在所有的影像記載都是面無表情、冷淡剔透,冷電鑄造的晶瑩秀美形貌總是直視萬有,又穿破而出。
他不自覺地將觀察說出口,得到南轅北轍的兩種回應。毫不讓他驚訝,熟稔到可以擔任南天超銀河劍尊百科編著者的夏沭義憤填膺:「還不是前代,那位號稱要拆解四象限法則的魔尊陛下。我說啊,當血幻陛下剛繼位時還不到破幼年齡,他的父皇根本在利用這一點⋯⋯」
終於從兩位貓族幼神的蹂躪飛回夏沭的肩頭,艾韃的鷹爪不客氣地撓了激烈不平的夥伴一記。
{就知道這些外行說書系統夠蠢。要是魔尊叔叔真如此可惡,身為滐弟弟最要好朋友的三太子我,難道不會干涉?司徒夏沭,讀取先代資料要屏除自以為是的臆測與腦補啊⋯⋯}
「利用啥?可惡啥?」
蔓克西絲眉頭深鎖,好像觸及甚麼很遙遠的情念,類似燒意的雪、又像是深紅色的寒火⋯⋯只有透過體內的轉輪聖王念場纔得以模糊感應。
轉輪的浮印擁有者,無需掛懷。朕從未違背自身的法則,無論是劍的法則,或是愛的法則。爹爹從未利用,而是過於執著、過於不安,總想把最好的都投注於我⋯⋯
這些註記著白焱與松木氣味的片段,讓蔓克西絲感到模糊的似曾相識「共念」,某些可以拆解夏沭對南天現任君王躊躇的幾枚線索。好吧,就當作是進階的轉輪聖王的演算練習?他啜口楓香清冽、滋味宛若千年法師念場的濃茶,以那抹絕頂超神纔能給予的同步刻印為入口,滲進某種「原初場景」⋯⋯
赭紅色的殘照映在那座曾經輝煌如烈日雄獅的碉堡,沙漠系beta級行星特有的熾烈枯寂氣味灌入。司徒滐刻意調到最低限,身為劍皇的感官共振場無法不接受任何劍的形意神。
即使愛憐週遭的千把絕世之劍,打算盡一切努力保住祂們,他的官能接收頻道讀出週邊環繞的龐大渴望與絕望,彷彿一首無數回檔的咒歌。
殺意如一場焚燒的大雪,從深黑鑲銀紋的長衫森然冒竄,亟欲來場永毀舞踏。他精雕細琢、如細緻冰繪的眉眼湧出殺欲,漾出猩紅光澤,飄浮於半空的凝煉瘦削身軀是劃破諸宇宙的刃尖。
毫無預警,他修長的雙手交叉,反手從頸椎骨腔抽出內藏的雙生天焱劍,無血色傷口瀰漫松木與白燄。他傾身向前,與他同調的雙生劍盪出魔導至尊的內宇宙:包裹諸宇宙的黑暗彩虹,燒殺毀劫的啟動點在眉心微簇、冷麗血瞳洞見的須臾。
然而,他的動線並非往前方攻擊,而是反其道而行。雙劍燒熾如中子星,化為無數白熱流,柔情萬般地刺向自身鎖骨下方、接近心口的那朵斷腸紅花,掀翻出神族也無法被豁免的「萬古永滅場」。
非物理性的痛意化為迷茫自嘲的微笑。他讓雙劍由內而外,彷彿在星空化為茫茫雪焱,活化自身魔導劍陣能織就的「天地弭合」。這是南天超銀河王朝第三位劍尊君王的究極劍意:封鎖一切,包括殺性深重、體內就是寂滅超神核的自身。
埋伏於天干地支六十方位的六大世家最高武技者群體,在劍光亮起的那刻,已經被吸入司徒滐從體內掏出的反物質環墟。連念頭都未曾轉動,他們在剎那還來不及到來時,元神核心全數屍解消融於「修羅永訣」。這招足以斷絕「基礎延續性」的終極絕技,讓這群以為可以包圍劍尊之尊、提出諫言的反前代宗師連半聲慘叫都無法發出。
司徒滐面無血色,毫無觸動。該聽取的早已過多,唆使與義正辭嚴的請求是觸動滅絕的關鍵字。這是最後的清理,他身為繼位君王的最後儀式:必得開啟劍淵,還天地一場淨化劍舞。
「血幻劍皇」登基前的最後一役只花了幾格瞬間,寒火迸射,在南天超銀河的邊境荒星寫下長達三百年魔導大戰的終幕。
並無任何喜悅,甚至連些微的滿足都難以取得。他僅有的慰藉是在這段必須執行的殺戮行旅,從幼年的某一刻就來到他身邊、他暱稱為「魔法師哥哥」的神秘存在,就在他的身後,微帶惻然地欣賞這一幕又一幕的精彩大戮。
每當事畢,這位顯然是創造系的魔導尊師,立即將司徒滐無法自理的艱困無告掏得清空。但這一回太嚴重,生怕對方遭到牽累,司徒滐還不敢回頭,牢牢盯著錯落在方圓百里之內的血洗奇觀。
行將從所有的歷史載點蒸發且永無轉生可能,他解決的每個魔導武技師都是頂尖高手,尚未全然解體的執著神魂是一首唱入幽暗無意識的詠嘆調,經過百世也洗滌不盡。千把名劍鑄成護法陣,環繞在他周圍——終於讓祂們得以自在、不再為難困頓,真好。
至於這千名武者的結局,他並未傷感或懊惱,這是逆天而為的必然。從此,他不欠這個超帝國任何情感債務。必須成為君王的自己,恢復了搞壞的寰宇,殺出一個乾淨的再次啟動點。
「銷毀乃大勢所趨,切勿多思。此時需要的是清理堆殺如塔的殘餘。」
那抹銀灰如電的飄然形影驀然騰空,與他四目相對,看似慢條斯理,但他就是無法避開,而且也不想。瀰漫累世憂鬱的深邃眼神望入他沉默的內爆,掏入司徒滐鮮少願意被觸及的「殤」領域。對方的生神念場重整他空無澄澈的「我格」,寒沁如玉的觸摸是滴水穿石的冰泉。
面對這位自小在關鍵時刻來到他身邊的魔幻化身,他看入對方也認識對方,並無困惑,始終珍重。從第一眼,司徒滐將對方視為自己與萬有之間的鑰匙。當他在成年式打開體內的白焱雙劍,浩劫與業數的反作用力猶如返身魍魎,希冀他破滅一切。是這抹看似纖弱的形影抽出體內的六脈水劍,舞出讓諸界退位的花雨,成就了他的通關,同時給予超帝國一個無意願統治的皇帝。
此時,對方揚起半透明的袖口,從雙腕漾出液態的紫羅蘭色脈動。在他來不及思索的當下,那對水光潤澤的活體神劍宛若靈蛇,溫存綻放:左手延伸為柔軟如絲的光刃,竄入他乾旱已久的體內熔爐。右手抽長為一抹高達千丈的反物質水龍,瞬間將六道八荒遭受殘餘的后土清洗還原。
這是所有武者最憧憬的極致劍道:第五代的黑碑碣霸主手持等身鍛鐵劍,單招就能夠銷滅星團。第六十六代的「風狂御主」傾盡所有道行,以身劍合一的氣場招還太初精靈王,將造成鉅額災厄的動亂四元素回歸平衡。然而,生來即萬劍之指向、諸神之仲裁的司徒滐知道,上述作為都是以摧折他方他物來換取等價交易,唯獨身邊此人不著痕跡,共有洪流,回饋他承受的萬有(aeon)與永滅(perdition)。
像是即興揮毫幾筆狂草,從透明手腕淌出的液光脈衝灑向飽受煎熬的超銀河本體,繼而蜿蜒挨近。如同一朵盛開的夜曇花,劍液融入司徒滐承受各種求索的體內。
以因果星打造的血幻雙眼,他讀取眼前的人兒將銷亡寫成絕句。他讀入對方,如同默念一首早已背熟的詩篇,投入那雙將錯落孤星組成繁星矩陣的臂彎,無法不讓那招絕妙溫存如故舊的「無為有處」灑向萬物,不著痕跡地接住自己的「修羅永訣」。
「天地不復合,永不與君絕……」
早在誕生此世之前,他早已認識對方。那張宛如冰玉刻蝕的邪氣冷俏容顏,來自他從幼年就熟讀再三的畫面故事:
就在黑碑碣霸主與罌粟花皇的盛世之後,拒絕使用武力來整治掌握兵權的歐陽將軍,以玉碎來成全「彼與此」的超帝國第七代。但眼前的魔導師不只是先代,更是其後⋯⋯因緣是環陣,從相反的來處湧向自身矗立之處。
「沒錯,玉碎之後還得補全,這是讀取百代超銀河脈動的暫時結論。過於洞悉的孩子,你認出我,你甚至認出之後的「我」,不愧是超神劍皇,吾間隔七代的因與果。」
「百代之後的我,如今想跟你多練幾場劍,為宇宙製造幾回難解的棋局,讓世界成為一場沒完沒了的博奕。且為我駐留此世,且讓我許你一場永續無邊的劍陣。」
眼前的人兒酣暢舞出最後一式,劍端的水光撫慰他乾渴的身心。旋踵之間,龍形的右手與幻為霪雨的左手皆回返透明的手腕,化為兩道黑光浮印。眼前的先代與後世君王莞爾,縱容這位南天有史以來最年少的皇帝走出冷清漠然的外殼,如同一筆成形的星陣,湧入自己。
「直到下回聚首,你還有好多功課要做呢。司徒王朝需要一個能坦然接受療傷的君王,而非被誤解為自責滿懷的劍尊之皇。」
司徒楠斜倚在深冬溫室的長沙發,含笑乜著這個打從生體培養槽跳出來就閒不住的青梅竹馬,他自小的好友,湘江.慕容。
「製作時空共相切片的好事者,曲折百拐地讓秘件從隱流通道散播的主謀,就是阿湘吧?你知不知道,夏沭現在可爽著呢!拉著他的白狼帝師父,整天纏著我,非要跟他們這對正道大俠餵招不可!真是折騰……」
看到這位貌似正直的科學武者以總角之交的默契舉杯,意圖用特製的調酒表示哄誘與藏不住的得意,千年法師輕哼一聲,仰首飲下那杯瀰漫著修羅白燄風味的酒液。這陣子都被白道人士包圍,實在頗累,他打算今晚再橫渡時空向量場,探訪初登基的小友。
「小楠啊,我聽說你就是太過無聊,除了招待四位夫人或敲打明覕就沒別的娛樂,只得常常耗費大量魔導念場,跨回第九十九代,跟那位絕倫又絕色的小劍皇交心練功?哎喲,之前那五百年是該無聊,可既然我都回來了,老友也該多顧顧吧?偶而你也在此世玩個幾招嘛。」
司徒楠的笑意充斥等量的愉悅與奧秘,揉了揉把醋意化為精巧話術的密友平頭幾把。
「此類體能活動不適合我經常演習啦,阿湘。我練的劍技只能與萬有的化身遭逢,偶而來上一回淋漓盡致。你總知道,何謂「情不自禁、化水為刃」這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