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晚宴廳,所有人依次入席。
姬賽兒的侍女把青蛙的軟墊放在公主旁邊的椅子上,青蛙可不高興了。
「偶應該坐在桌上啊呱,坐這裏根本吃不到東西呱。」
侍女正要伸手抓牠,青蛙又有意見。
「不對呱,偶是公主的朋友,應該要公主親手把我放在桌上呱。」
「開什麼玩笑!」
姬賽兒跳起來,臉色快比她的頭髮紅了。
「姬賽兒,妳又忘了我說的話嗎?」
聽到父親的聲音,姬賽兒的火氣又嚇得縮回去,只好咬著下唇,伸手把青蛙從軟墊上托起,放在餐桌上。
手上濕滑感讓她反胃,一抬頭又看到兩個俊美無比的精靈貴族在偷笑,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姬賽兒氣得半死,眼淚蓄在眼眶裏,隨時會掉下來。
侍女送上洗手盆,姬賽兒狠狠地搓洗自己的手,差點洗掉一層皮。
亞芮雖然是「女傭」,馬理仍然堅持要她一起入席,坐在他和格蘭德爾中間。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入席,興奮又緊張,才剛上菜就弄掉了叉子。
她彎腰去撿,馬理伸手過來,把她的手跟叉子一起握住。
「這種事情讓男士來服務就行了,小姐。」
「謝謝……」
她滿臉通紅地道謝,隨即感覺到背後冰冷的視線。
「外套還我。笨手笨腳的,可別把我的衣服弄破了。」
格蘭德爾蠻不講理地把自己的外套拿回來,無視馬理和班傑明不以為然的眼光。
「呱呱,請大家聽偶說呱!」
青蛙之前喝了一點酒,現在還跟公主共用一個金盤用餐,已經開心得快要飛上天了,迫不及待地開口致詞,也不管有沒有人想聽。
「這麼多年來,偶一直住在井裏呱,身邊的青蛙朋友沒有一隻了解偶,讓偶覺得非常孤單呱。今天一見到姬賽兒公主,偶立刻覺得非常親切,好像已經認識她很久了呱。現在坐在她身邊,感覺就像真正回到家一樣……」
艾德溫毫不客氣地打岔,「說到井我就想到,聽說加洛林之井那裏曾經發生過慘案,好像跟一個巫師有關。那人叫做什麼……歐薩……」
潘妮洛普說:「歐薩奇。那人是個黑巫師,本事差腦筋也不好,居然妄想造反,結果當然是被我親愛的凱爾馮給打敗啦。」
「真的?那跟加洛林之井有什麼關係?」
凱爾馮歎息,臉色沈重無比。
「歐薩奇雖然法力高強,智慧也高人一等,可惜野心太大,想要統治整個魔境。十五年前,他準備打開井底的通道,從另一邊的世界吸取更多魔力。這我當然不能允許。」
葛萊因問:「他要怎麼打開通道?」
「他殺了一百多個人埋在井邊,用那些死者身上的毒氣破壞結界。要不是我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這麼可怕的陰謀,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只有青蛙還在呱呱叫,抗議被人忽視。
「那想必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嘍。」
葛萊因一臉佩服,讓凱爾馮的臉色和緩了一些。
「是啊,歐薩奇的能力遠在我之上。他不但精通各種咒語,而且神出鬼沒,還會變身成不同的動物,我根本找不到他本人。能夠打贏完全是運氣好,雖然取了他的性命,我的一隻眼睛也報銷了。」
潘妮洛普愛憐地摸著他的臉,「不但如此,從那以後他就再也長不出頭髮了。我可憐的夫君。」
凱爾馮的臉頰抽搐了一下。
「這是我為國奮戰的勳章,我並不覺得可恥。」
馬理咳嗽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很像「鬼扯」。
「還好事情順利結束,真是可喜可賀。我決定寫一首詩,獻給英勇的凱爾馮陛下……」
愛蜜莉尖銳的聲音打斷了艾德溫的詩興。
「不!事情沒有結束!歐薩奇的鬼魂一直在詛咒加洛林,詛咒我們,所以才會發生瑪格麗特的事……」
「姑姑!別說了!」
被馬理用前所未有的嚴厲語氣喝止,愛蜜莉吃了一驚,不甘不願地閉嘴。
餐桌上的氣氛更僵硬了。
艾德溫完全不會看人臉色,天真無邪地問:「瑪格麗特是誰呀?」
馬理說:「這是我們國家的不幸,不方便告訴您。」
潘妮洛普不屑地說:「拜託,都是陳年老帳了,有什麼不能說?況且兩位大人將來跟我們會變成一家人,總是要知道的。」
兩個精靈一臉疑惑,顯然不太了解何謂「將來會變成一家人」。
「瑪格麗特呀,就是我親愛的凱爾馮的第一任王后。她的長相不如我,個性更是亂七八糟……」
愛蜜莉的沈默只維持不到一分鐘就破功。
「瑪格麗特王后至少很有教養!」
「有教養的女人會淹死自己兒子嗎?」
聽到這話,連兩個精靈都臉色大變。
「那時凱爾馮剛結束跟歐薩奇的決戰,正在養傷,那個女人居然大清早把五歲的兒子抱出王宮,想都不想就往井裏丟,簡直不是人!」
艾德溫問:「結果瑪格麗特王后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以女巫論處,燒死了啊。那女人的家族原本就以黑巫術聞名,凱爾馮寬宏大量,不計較以往的臭名跟他們聯姻,卻給自己帶來不幸,我想到就心酸……」
馬理當年親眼目睹瑪格麗特淹死王子的慘劇,留下嚴重的精神創傷,原本不想談這事,聽到潘妮洛普胡說八道,實在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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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這種人多口雜的畫面,寫起來實在很頭痛,生怕人太多讀者看不懂。總之就是大家各說各話,直到有大八卦時才靜下來聽別人講話。其實一般的聚餐都是這樣,只是話題沒這麼獵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