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握著她的頸項,大拇指依戀地撫了撫自己扼出的紫痕,神情這樣哀傷。「我的女王……妳要騙我多久……才肯告訴我妳回來了?」
蘇期有點不知所措,她慌著轉開視線,嘴裡反駁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明明是裴……唔!」納蘭真用嘴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蘇期的眼淚掉了下來,她用力掙扎卻掙脫不開。
納蘭真多吻了兩秒才放開她,笑了:「……我的女王,歡迎回來。」
這個笨蛋!蘇期全身發抖。「你怎麼可以認出我?你怎麼可能認出我!」這是蘇期穿越以來第一次失態的崩潰。「我不要你用『印記』為我續命!我要你好好活著你聽懂沒有!」……這個討厭的、討厭的哈士奇啊!
納蘭真按住她的手,將她抱進懷裡……這樣失而復得,多麼快樂。「我的女王,為妳而死……從來都是心甘情願。」
蘇期咬著唇,在他懷裡狠狠哭了出來;男人平靜的安撫著她,瞇起眼,笑得開心極了。
「……啊……」突然一陣劇痛湧上,蘇期不自覺又將身體蜷縮起來,手揪緊他的衣襟。
納蘭真神情微凜,知道時間不多了……「容若,過來替我按著她。」
他想做什麼?蘇期慌著想去抓他,男人卻掙脫了她的手,退開兩步站了起來。
「……納蘭?!」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我的女王,妳乖,別哭,也別怕。」納蘭真想了想,又往前站一步,他想直接催眠她。「這樣……妳睡一覺,一覺醒來就沒事了。」語畢就低頭想去吻她眉心,蘇期下意識伸手摀住了自己的額頭就往後退,見對方一呆,自己也一愣。
她突然想起以前那幾次古怪的熟睡,斷片似的甦醒……原來,他還有另一種異能?
兩方正呆愣著,房門又被撞開,歐陽子瞻衝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僕從打扮容貌很陌生的狼族人,還有一個穿著素雅廣袖流仙裙的女子……女子急忙從袖中拿出一只瓷瓶遞給蘇期,納蘭真下意識皺眉想攔,卻聽見子瞻在旁邊說道:「王!那是解藥,快讓女王服下!」
蘇期知道現在沒有時間猶豫……就算是毒藥她也得先喝了,然後讓納蘭真趕快解除『印記』。
所以她伸手接過,拔開瓶塞一口就吞下了裡頭的東西……嚥下去才後知後覺發現,居然是苦的……超級苦的藥茶。
可是竟然相當有效,一吃下去,全身上下那股劇烈的疼痛就立刻減緩了。
納蘭真不放心地過來扶她。
「王……你、你的身子……」子瞻敏銳察覺納蘭真的氣色不對,又注意到那頭肯定不自然的白髮,伸手替他把脈才發現居然已成油盡燈枯之態。「你……你居然用掉了全部內力?」要知道對狼族人而言,習武是天性,自然也是命門……內力耗盡無異等同於自我了斷。
歐陽子瞻的話提醒了蘇期,她丟下瓶子轉身就去揪住男人的衣襟,不顧滿嘴苦澀。
「我的毒已經解了,你現在把『印記』給我收回去!」
被她揪著衣襟的哈士奇居然還猶豫了,慢條斯理地提出要求:「子瞻,你先替蘇期把脈,我要確定她已無礙。」
「王……時間緊迫,你的脈象實在耽擱不得……」歐陽子瞻頭都痛了。
「呵呵,狼族王果然是性情中人。」穿著素雅廣袖流仙裙的女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奴家慕容暖,以凝香樓上下八百條性命擔保,女王身上的月牙蜜與複旋花露已然解除毒性……請狼族王毋須擔心。」
要不是武力值不夠,蘇期真的想打他。「快點……給我把『印記』收回去!」
說著,一面扭頭露出左頸……像準備捐血一樣閉上眼睛。
納蘭真笑了,從善如流地抱住她,一口咬在當初落下『印記』的位置,犬齒陷入皮肉中,帶來瞬間的疼痛,同時蘇期額上以及左肩的血紅刺青像是倒帶般吸收了回去,恢復原先的白皙膚色。
納蘭真整個人也頓時容光煥發,他感覺自己的內力又回歸到巔峰值……但那頭白髮卻仍舊存在。
蘇期忍過被咬那一下的疼痛,睜開眼就趕忙緊張地去確認對方,發現他恢復了原本健康的氣色,終於鬆了一口氣。
卻沒想到那口氣還沒吐完,納蘭真又低頭,朝同一個位置嗷嗚咬了第二口。
「……」「……」「……」「……」「……」
被咬的蘇期與屋裡其他人頓時一陣無言。
不過須臾,眉心的圖騰與左肩蔓延綻放的彼岸花又回到蘇期身上,納蘭真舔去她脖子上的血洞,滿心歡喜。
果然很哈士奇……蘇期無奈的想,這個……笨蛋。
女王謬讚。納蘭真搖搖尾巴。
非常、非常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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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歐陽子瞻痛心疾首:「不是王你明明已經要為女王續命,為何要耗盡自己的內力?」
納蘭真低聲回道:「我怕她痛。」
蘇期熱淚盈眶。
歐陽子瞻:「......」(我就不該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