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我和技術長開會討論某個同事 A 的績效,他突然迸出一句
「他需要先贏得公司的信任…」
他緊接著說到
「當他贏得公司的信任後,他可以有比較多的空間做他想要完成的專案」
技術長都已經講這麼明白,聽得我是冷汗直冒…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缺乏信任,根本就是資遣倒數的第一下鐘聲。
同事 A 加入公司若干年,因為我們交集不多,我一直以為他就算沒有表現出很強的企圖心,程式碼和架構設計的品質是被肯定的。直到今年初,技術長說他在跨時區的協作上不太能夠跟上美國同事的節奏,知道我一直在吵團隊缺人,問我有沒有興趣接手 A。
當時心想我們手邊的事堆得和山一樣高,多一個高手就是多一顆引擎,二話不說的接下 A,並且給他基本的工作定向。這一季走過來,我開始了解為什麼會有所謂的「難融入」和「信任不足」的問題。
A 是名校博士,也經過科技大廠的洗禮,軟體開發的技能和知識充份。但經過短短幾次交談,我就知道問題在哪裡了。這是很常見大廠思維和新創思維衝突的場景,A 認為完成交辦事項就是好的表現,技術長認為「成為公司可以仰賴的人」才是好的表現,因為語言和文化上的隔闔,兩造始終保持檯面上的友善,沒有機會就「思維」做溝通。
思維改造,有時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生,有時可能只是一念之差,我也只能幫忙指明方向,真正要努力重拾公司對自己的信任,還是在於 A 自己的選擇吧。
所以,以下列出哪些場景我認為會造成信任感流失,以及「如果不是這樣,那該怎麼做」來獲得信任感。
事無絕對,讀者們有自己的見解是完全正當的。
場景一:某個和其他部門協作的題目,針對交換的資料和格式需要更多的釐清。技術長問「為什麼他們要調用這個資料?」「這對他們有什麼幫助?」「得到這個資料以後他們要怎麼使用?」「如果程式的某個狀態改變了這個資料也會跟著改變,他們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嗎?」
A 的 NG 回答:「這個我不會」
「這個要問 B」
「這個技術長你比較熟,你要不要和該部門先討論清楚」
我當下決定打斷他:「我會先轉述技術長的考量和策略給 B,並和 B 在三天後安排會議,會議也會邀請技術長和 A 可以出席的時間」
技術長:「ok」
我給 A 的建議:
我知道你想要陳述事實並釐清責任歸屬,但是我們的企業文化鼓勵容錯和通學。在遇到不熟悉或不明確的題目時,除了找到『對這件事比較了解或熟練』的人,被鼓勵的是『保持開放學習的心態』
下次你可以說『我會安排會議請 B 幫我說明,但是我先前的工作並沒有專注在這個領域上,可能無法好好把關,釐清核心議題。為了提高效率和準確傳達訊息,想邀請技術長也加入這個會議。』
場景二:技術長約了 A 開會要了解他手上的專案進度。會議開始時,技術長打開手上的筆記開始問「這個子項目的進度如何?」「這個程式提交了嗎?」「你打算用什麼指標 (KPI) 來衡量產品表現」。
A 的語氣充滿不確定:「這個還沒開始」「這個範圍不太明確」「這個還要和 B 討論」
我感覺技術長接下來的話已經開始透露出不耐煩的語氣「你計畫什麼時候開始?還有哪裡不明確的?你和 B 要討論的議題大綱在哪裡?」
我立刻接話「A,你可以分享你的筆記給技術長看嗎?」
A:「喔好」緊接著他把他過去幾週的訪談成果,架構分析和行動計畫攤開來一一說明。大約五分鐘後,技術長針對 A 的計畫提問,語氣中不耐煩的部份也消失了,更多是對工作量和機會成本的質疑。
我給 A 的建議:
既然你已經知道會議主題是你的專案進度,你應該主導會議進行的框架並主動呈現現狀,而不要等技術長拿著他的框架來質問。
還好 A 也足夠務實,第一時間得到我的建議就先收下,而不是自我辯護或抗拒。至於接受這樣的建議,並不代表下一次再遇到時,就會表現的有所不同,但如果有能力轉換立場思考,一步步重拾信任應該只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