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偶遇〉
二月下旬的某個平日清晨5時許,剛結束在超商大夜班工讀工作的雲天,把手裡提著的店長特許、昨夜剛過保存期限的幾個飯糰、三明治等放入置物籃中,身上斜揹著放有手機、無線耳機等隨身物品的背包,腳上踩著自行車踏板,心情輕鬆愉悅的準備回宿舍大快朵頤一番,接著再洗漱、補眠一下,等8點過後再到校上課即可。 由於此時,天尚未亮,再加上還帶著料峭春風吹酒醒的寒意,路上人車稀稀落落,大馬路顯得特別寬廣,雲天心情不禁放鬆下來,嘴裡哼著輕快歌曲起來……
正當他踩著自行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停等紅燈時,抬眼便瞥見對向馬路上一身著無袖背心、運動短褲的年輕男子,跨著規律步伐、以慢跑姿態要經過這路口。但左邊馬路一台白色休旅車疾駛而來,絲毫沒有打算放慢速度、待確認沒有人車再通行的樣子。
眼瞅著來車可能會撞上該慢跑男子,雲天不假思索、放開自行車,便衝到路口處,展開雙臂、放聲大喊著:「有車、小心啊!」 慢跑男子看到雲天突然衝到眼前,猝不及防跌坐在地。左邊疾駛中的車輛也緊急剎住,在離雲天不過10公分處停了下來。
在聽到緊急剎車聲停在耳畔後,雲天這才俯下身、將手伸向慢跑男子,一邊對他說:「欸!你沒看到紅燈亮了嗎?你再這般粗心,10條命也不夠你撞。」 男子沒順勢伸手,雙腿蹬了一下,就躍起身來,他回道:「我之前也都固定這時間出來跑步。左右車道還沒看過有車啊!誰知道今天湊巧有車衝了出來……」
雲天聞言,扭頭望向左邊,對著休旅車道:「說到這,你又怎麼開車的?經過十字路口也不暫停一下,就疾駛而過。怎麼?是趕投胎,還是錢太多不怕賠啊?」 那台休旅車的車前窗是裝置反光玻璃,看不清駕駛座、副駕駛座上是坐著何人?該車看沒撞到人,遲疑不到5秒鐘,稍稍倒退後,便又驅車從雲天身後開走。
雲天愣住,在車後跳腳道:「欸!停車、停車,你這是肇事逃逸啊」又扭頭朝慢跑男子問道:「你可記得看他車牌號碼?」 慢跑男子又開口道:「車牌號碼?我看這個要幹啥?」
雲天這時才注意到男子說話有濃濃口音,便上下打量著問道:「你不是台灣人吧?雖然你是說國語,但腔調好特別啊,也不是台灣國語……所以你到底是……」 未等雲天問完,慢跑男子不耐煩回道:「我是哪裡人,跟現在的狀況有相關嗎?」
雲天沒好氣道:「沒相關,我就好奇一問也不行嗎?」接著看到男子雙手手掌、大腿後側都有破皮痕跡,又忙開口道:「你受傷了,我載你就近去醫院包紮吧!」 「不必了,小小擦傷,我自己回公司上藥就行。何況,你那台車……」男子朝雲天身後努了努嘴道:「你那台車,還能載人嗎?」
雲天聞言,回頭看向被自己放倒的自行車,可能適才情急之下,用力過猛,自行車倒在路上、龍頭、車籃也都解體、散落一地…… 「啊~我的自行車、我的早餐……」雲天雖然不無懊惱,但轉頭還是對男子說道:「算了,車子什麼的身外之物,我再多打幾份工就能賺回來,倒是你,別輕忽傷口,萬一細菌還病毒感染了挺麻煩的,我還是陪你去看醫生吧!」 男子這回沒再拒絕:「也行,但我不知道附近哪裡有醫院?你帶路吧!」 雲天順勢勾著男子肩膀道:「嘿!我叫楚雲天,就在這邊隔一條路上的大學讀書,這附近的大街小巷,我都熟悉,這就陪你過去~」
個把小時之後,已經看完診,在醫院走廊坐著準備領藥的二人,聽到走廊間一陣急匆匆的跑步聲,同時又夾雜著急詢問聲、往他們方向過來,喘著大氣問道:「Handsome boy,你不是在晨跑嗎?怎麼會跑來醫院啊?發生什麼事了?你要不要緊啊?」 雲天還不知對方是在同誰說話?身邊的慢跑男子已然答腔:「你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是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啊?」 雲天這時候才看清楚對方長相,一個微微發福,穿著全套白底花色西裝,面上打理得很是乾淨整潔,還散發著淡淡古龍水香氣、年約35歲上下的油頭男子。 慢跑男子接著對來人說道:「我剛慢跑時,差點被車撞傷,是這個男孩子見義勇為救了我,還陪我來醫院包紮。等會兒你幫我從帳戶中提5萬塊錢給他,算是賠償他今早所有損失吧!」
雲天還沒來得及搭話,西裝男身後又急匆匆跑來一金髮碧眼、身材窈窕的歐洲美女,看到慢跑男手上、腳上幾處被紗布包紮,立刻趨上前握著他雙手,又像擔心旁人聽不到似的放聲驚呼道:「瀚森,你怎麼受傷了?我聽John說你在這間醫院,就飛速趕過來了。你受傷嚴不嚴重啊?」
慢跑男子輕蹙著眉,看向西裝男,後者一邊癟著嘴、一邊說:「別怪我大嘴吧,你打電話給我時,Tatianna正好就在咱們經紀公司,他表示要來看你接下來一個月的行程安排。聽說你在醫院,她就火速開車跟著我的車後一起過來了。」 慢跑男子聞言,無奈的抿了抿嘴唇,先對西裝男說道:「照我剛剛說的,處理好賠償事宜。另外,我受了傷,會有好一陣子手腳不便,你幫我找個可靠的男性,充當臨時管家,最好可以身兼保鑣,薪資從優給與。」接著又對金髮美女道:「我要先回經紀公司跟今天所有的合作廠商申請延期拍攝,既然你在這兒,我就搭你的車子先過去吧!」
金髮女子聞言,開心的挽著慢跑男子的手,朝醫院大門外慢慢走去。雲天張著大嘴吧,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他轉頭向西裝男問道:「什麼跟什麼啊?你們都是誰啊?他幹啥還要賠我錢?」
西裝男面露詫異地問道:「小兄弟你陪他來醫院,這麼長一段時間,都沒問他叫什麼名字?做什麼職業的?」 見雲天搖了搖頭,西裝男翻了翻白眼道:「你們這些小朋友喔,做事都不經大腦的。剛才你陪同來看醫的男人呢,叫作祖瀚森,藝名Handsome,是新加坡航空業大亨的唯一繼承人,因為人如其名,長相出眾、身高超群,又從小學習各種武術、運動、才藝,造就他非凡的身材與審美觀。大學剛畢業呢,這公子哥兒就迫不及待想出國投入模特兒產業。父母拗不過他的請求,索性在台灣開了間經紀公司,專門投資他在華人名模圈的市場。今年是他來台灣的第二年。而我,就是他在台灣的專屬經紀人,你可以叫我John;至於剛剛那金髮女孩呢,她是Tatianna,是烏克蘭移民新加坡的女模特兒,母親也是新加坡上市公司的女強人,跟Handsome爸媽都很熟。據她自己說他們兩家已經約定好要聯姻,結成兒女親家,但我從未聽Handsome提起過……」
不等John說完話,雲天瞄了一眼手錶後,連忙打斷他說:「這麼複雜的故事還是先別說了,早上第一堂課的教授會點名,我得趕過去學校了,有緣再聽你慢慢道來。」說完,雲天趕忙收拾東西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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