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想要跟妳說⋯⋯」在公園散步時,凱鈐突然冒出這句。
「喔?好啊!」語畢,凱鈐便牽著我走到離我們最近的座位區坐下,他的表情凝重,這麼嚴肅沈重的氣氛,該不會才交往一個禮拜就要提分手吧?
「其實我曾經待過勒戒所。」嗯?我聽了什麼?
凱鈐繼續說:「而且我曾經有過失傷害,那時候還未成年⋯⋯」
「嗯⋯⋯」我還在消化這些資訊。
「曾經跟過某個大哥,那時候還賺了很多錢⋯⋯」
「嗯⋯⋯」他說了各種年少輕狂的事蹟,那是在我的生活圈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都是我以為只有電視上才會演的劇情,除了殺人放火以外,媽媽說不能做的壞事,他基本上都參與了。
「跟妳說這些,是因為我想讓你知道我的過去,妳會介意嗎?」凱鈐最後在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好像被爸媽發現藏在書包裡的0分考卷一樣緊張。
「不會介意啊!過去都過去了!」我像個心胸寬闊的媽祖,從容地說:「現在你已經離開那個圈子,而且我們要一起看的是未來,未來你不會再重蹈覆徹就好啦!」
這是我們故事的開端,是在2015年的1月,我們交往的第一個禮拜,他向我坦白了關於他的荒謬過往,我想著,既然他願意這麼毫無保留地告訴我這些社會觀感極差的「他的樣子」,而我此時此刻所看見的他,是一個外表文質彬彬、工作認真的人,那就表示他是一個願意痛改前非、也已經脫胎換骨的人了吧?我是這麼相信著。
回想我的原生家庭,那是一個很糟糕的環境,爸爸每天酗酒、對媽媽家暴,曾經我的同班同學還在村子的路上遇到我爸,看著我爸爸手上拿著菜刀、到處問我媽在哪?
從小我們姐妹就一直希望爸媽離婚,然後期望著媽媽可以帶著我們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到了我寫這篇文的這一天,我已經32歲了,他們仍然一起過著吵架的日子,我爸不過就差在年紀大了,沒力氣揍人罷了!
我媽則是個愛出爾反爾的人,每當我把內心想法說出來,她當下會表示支持,但隔一兩天卻又說這樣不妥,而要我改變的原因,只是因為「別人說的」,久而久之,我不知道我到底該相信誰了。
啊⋯⋯這是一個多充滿恐懼及自我懷疑的童年哪!
我大概國小就很想要離家出走,但當我打開門準備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我不知道我可以去哪裡,心裡想著萬一被找到了,那我可能會被打得更慘,我就把門關上,回到房間裡睡覺。
所以當我遇到了凱鈐,見他喝酒不會發酒瘋、願意坦承荒唐經歷、願意改過自新、能夠撐過那痛苦難熬的勒戒所,我真的相信,我找到一個能給予我幸福生活的人了!
對魔族而言,學習人類的語言只是為了捕食更方便罷了
——《葬送的芙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