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Case010_裝弱的天才

「哈，你知道有時候槍不一定有子彈嘛，就像人不一定有時候有腦袋一樣。」Boyon語中有意，並且一手將陳明瑞拎起來。
「喂！你是我說腦殘就對了。」孔哥大喝。

「你自己對號入座的哦，說真的，現在到底什麼情形？」Boyon看著有些昏迷的陳明瑞，剛剛下手力道似乎重了些。

孔哥斗大的汗滴悄悄地從臉龐滑過，而陳明瑞臉上不帶一絲恐懼，反而有一抹令人戰慄的恐懼。

「我廢話不多，跟我們去韓國。保你全屍。」孔哥狠狠地說。

「孔哥，現在多名『人中』已經趕來我家，你們要全身而退很難。」陳明瑞看著時鐘指針說著。

「我操，護援你去韓國賺錢，怎麼毛還那麼多！除非──」孔哥語畢便看見陳明瑞露出淺淺地微笑。

「孔哥，你知道談生意這種事情，越複雜越好。你就是太單純，才會一次次被利用不是嗎？」陳明瑞歪嘴而笑，只見孔哥臉上青筋暴露，他回想起研究生生涯時時被陳明瑞所利用。

「你──」孔哥的手指已經扳機上，他的冷靜已經超過臨界點。

「台GG已經用了一定的資金派了人中限制我，他們說什麼也不能在這場戰鬥中有任何疏失。一旦敗退，所其損失的利益比起雇用人中的錢，可以說是不成正比。相對來說三顆星星絕對不可能放棄這次可以完全擊潰對手的機會──」陳明瑞的氣勢完全壓過孔哥。

「我操！」

孔哥再也受不了，用力扣下扳機。

只見陳明瑞嚇得閃下床，但一秒過去之後，他狐疑地看著孔哥。

冷冷的空氣與空盪的房間並無改變。破風的子彈並沒有從槍口噴射。

「什麼！」孔哥心裡大罵髒話，Boyon給了他一把沒有子彈的槍。正當他慌張之餘眼角餘光看見陳明瑞露出陰險地笑容。

「哈，孔哥，這就不能怪我囉？」陳明瑞笑著拉開保險。

是的。孔哥想起了這傢伙也有槍。他滿腦子複雜的情感油然而生。過去研究所生涯的畫面一幕幕播放，他想起幫眼前這個只穿內褲的宅男，做過無數事情，現在這個宅男已經是科技公司研發中心主任，而他僅是一個顛沛流離，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殘貨。

憤怒夾帶悲傷。五味雜陳的思緒在腦海裡盤旋。

正當孔哥等待自己被槍擊的剎那。一個身影瞬間飛踢陳明瑞的臉。

「Boyon！」孔哥大喊。同一時間，已經準備扣下扳機的陳明瑞因為飛踢，子彈飛射到旁邊的衣櫃。

「我們這邊已經搞定了，你怎麼那麼慢？」Boyon看著躺在地上吐血的陳明瑞。

「你搞毛啊！這槍沒子彈。」孔哥怒氣盛然，雖然地府前走一遭，但他仍然沒忘記他的槍沒子彈這件事。

「哈，你知道有時候槍不一定有子彈嘛，就像人不一定有時候有腦袋一樣。」Boyon語中有意，並且一手將陳明瑞拎起來。

「喂！你是我說腦殘就對了。」孔哥大喝。

「你自己對號入座的哦，說真的，現在到底什麼情形？」Boyon看著有些昏迷的陳明瑞，剛剛下手力道似乎重了些。

「這傢伙實際上再等三顆星星再給他更高的合約薪資吧。他有說台GG這邊已經派出多名人中來限制他的行動。」孔哥說。

「很明顯。他已經收買這些人中了。我剛剛已經用我的能力查出來了。」Boyon準備將陳明瑞拎下樓。

「我操，人中可以被收買？」孔哥以為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從不知收買兩字怎麼寫。

「你別忘了，『人中』只是一間營利機構。當然大家都是混一口飯吃，錢有多有少，我們可以自行決定履行任務的程度。」Boyon一邊說著，將陳明瑞一路拎到金山五街街道上。

「我不懂，你們不是有什麼客戶至上的道理嗎？他們已經接了台GG的──」

「誰出錢高就聽誰的，這不是很簡單嗎？」Boyon冷冷地說。

「什麼？」孔哥啞然。

「你很快就會習慣的。人中『內部』對我們下達最重要的指令的確是客戶至上，但也有表示賺錢最重要。這個道理到哪裡都可以成立。」Boyon拎著陳明瑞走到剛剛被他束縛住的刀疤男與墨鏡男身邊。

「Boyon，你的時間應該快到了。我們最好快點動身。」小馬緊張地說。

「不急，你們兩個哪一梯的？」Boyon問。

「關你屌事！」墨鏡男大罵。

「其實我明知故問，哈！」Boyon將名片放進這兩名人中的口袋裡。

「你不要太囂張，等等麻痺消失我一槍打爆你。」刀疤男在旁附和。

「喂喂喂！你們不要太緊張啊，這邊這個蠢蛋給你們多少錢。」Boyon指著躺在地上已經昏迷的陳明瑞。

「你能付那麼多？」墨鏡男內心有些動搖。

「我猜大概五千萬而已吧。三天……五千萬？」Boyon問。

「一天一千五百萬。」墨鏡男默默地說。

「哇，台GG也太摳了吧？竟然出比這個價碼低。」

「喂！你講屁啊。」刀疤男看著墨鏡男說。

「他們一個禮拜開五千，滿一個禮拜才有，這傢伙一天直接匯一天的錢。」墨鏡男看著陳明瑞說。

「那很簡單，你們一人一億……我直接轉帳，不要再管這件事。」Boyon笑著說。

「一億？」刀疤男聽了有些動聽，畢竟在這金山五街苦苦守候兩天現在才賺三千萬。

「你們是還是新手，我猜這大概是你們第二個任務還是第三個吧？要賺一億要很久的喔，我分析給你們聽──」Boyon緩緩地坐在車蓋上。

「這蠢蛋等等會被我們強行帶走。第一、你們若是要硬跟我們鬥打不贏我們還弄得自己全身半死不活，然後你們這次任務就領了三千萬而已，由於他被帶走，所以台GG那五千萬你們也領不到；第二、我給你一億，你們這次任務共賺一億三千萬，不用受皮肉傷。」Boyon侃侃而談。

「你……別小看我們──」刀疤男大喝，但語中帶有不確定感。

「好吧，那我假設你們好厲害哦，好強哦。把我們通通都幹死了。」Boyon拍拍刀疤男的肩膀。「隔天有一批更強的人會來，你們總共可能只賺加上今天共四千五百萬，但是可能全部錢要拿去辦後事。」Boyon誠懇地看著兩人。

「我沒異議。」墨鏡男說。

「可惡……」刀疤刀語畢後沈默不語。

Boyon與兩名人中一同去了一趟銀行，仔細確定Boyon將一億匯給他們。隨後，小馬、孔哥、Boyon、昏迷的陳明瑞坐上Boyon其貌不揚的休旅車。一路向桃園國際機場開去。

距離人中截止報名時間：12小時35分鐘。

高速公路上，星空照耀下，

孔哥不停想著剛剛他看到那些一輩子賺不到的數字。

「你剛剛很罩喔，你有那麼多錢？」孔哥看見那些數字，兩臉發燙，身旁這位滿臉鬍渣的男子一出手就這麼闊。

「我是很有錢啦，但你也知道我不做虧本生意。」Boyon嘴角微笑。

「什麼？你剛剛唬爛？」孔哥驚訝。

「怎麼，你也被唬到囉？」Boyon一臉高估孔哥智商的表情。

「你不記得我有的法寶多的是，他們可能以為自己真的去了一趟銀行。」Boyon看著自己的手機響起他最熟悉的鈴聲。

「班長，機場那邊怎麼樣？」Boyon問。

「我們可能不能搭正常的飛機。」班長有些緊張。

「怎麼了，已經開始埋伏了嗎？」Boyon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我已經問過機場這邊的眼線，光頭哥他們執意要抓到你，所以找了一個特殊等級的人準備對付你。」

「這分明就是意氣之爭嗎？他明明就是受雇於三顆星星的，我這不是在幫他們嗎？」

「總之他聽到你講他女兒的事，現在整個爆走……」班長緊張地說。

「你放心好了，這傢伙在傻也不可能漏自己的底。倒是我很好奇他找這個人物──畢竟要是特殊等級的傢伙，這個最符合機構名稱階級的人屈指可數。這會很棘手，錢對他來說不是很重要的事。」Boyon仔細思考腦海裡的名單。

「總之你等等走61西濱快速道路與66東西向快速道路的匯合處。我會發給你地址，在靠近海邊的地方。我已經雇了一架私人飛機。」班長說。

「謝啦，就先這樣。」Boyon眉頭一皺，腦袋裡已經有燙手山芋般的名單。

「怎麼？有追兵？」孔哥傻傻地問。

「小馬哥、還有你，等等你們兩個要配合好。」Boyon仔細看著手錶。

「不要，我不想操控他。」小馬露出為難的表情。

「欸！你不用這樣，我也不想給你操控。」孔哥聳肩。

「小馬，你除了操控之外應該沒別的招數吧？」Boyon看著照後鏡。

「你也太直白了吧！」小馬不好意思地說。

「孔哥沒什麼能力，所以你能操控他的難度相對簡單，時間也可以比較長，我們只能賭這傢伙的能力有沒有可能被你稍稍發掘出來。」Boyon說。

「我的能力？」孔哥很驚訝自己也有能力。

「每個人天生的個性以及意念，都會造成能力上的差距，再藉由有效的科學方法作激勵。你現在還沒開發你的能力，這等你過了人中試驗自然就懂了。我讓小馬操作你，至少他比你瞭解你自己的身體。」Boyon用力踩油門，在高速公路上各種閃車。

「這樣聽起來怪怪的──」孔哥完全不瞭解Boyon在說什麼。

「人最容易看不到自己最擅長跟最不擅長的。小馬藉由他操控的客觀性，會直接在操控的當下，分析出你能力的可能性。」Boyon分析著。

「是沒錯啦，通常我會先接收到這個人的天性與個性、習慣，漸漸瞭解他的能力。我自己的修練就是把這中間的時間慢慢縮減。當然越強烈性個性以及能力的人，我就會感受越快。」小馬補充。

「我還滿好奇我有什麼能力。」孔哥看著自己的雙手，回憶著自己過去好像沒啥才能。

「其實我從近日的觀察，慢慢瞭解你的習性與個性。你的天性除了不講道理的蠻橫存在，還有『裝弱』這種觀念根深蒂固於其中。」

「裝弱？我完全不懂。我真的很廢啊，沒什麼裝不裝。」孔哥聳肩。

「其實從剛剛你跟陳明瑞的對峙當中，我有發現你們過去的交集之中。他在對你『裝死』，各種利用你。而你在對你自己『裝弱』。由於現實的困頓與挫折，使得你不敢去期望或者盼望。因此你藉由『裝弱』來安定自己的內心。以便做到，假設失敗，也是自己弱的關係，來安慰自己。」正當Boyon說明的同時，他的話勾起了孔哥許多回憶。

「喂，怎麼講得你跟我認識很久了？你別亂唬爛。」孔哥看著窗外。

「這沒什麼不好，個性越鮮明，能力越獨特。『不講道理』與『裝弱』其實之間是非常衝突的。我很期待這樣會有什麼能力。說不定你是裝弱的天才──」Boyon若有所思。

「裝弱的天才？」孔哥納悶。

「裝弱哪裡有分什麼天不天才的。」孔哥說。

「當一個人騙倒自己時，全世界都騙不了他。所以裝弱的極致就是你完全不覺得你在裝弱！」Boyon笑著說。

「我真的不是裝弱，是真的弱。」孔哥反駁。

「完全佐證耶，我怎麼覺得你講得有點道理。」小馬向前靠著椅背對著Boyon說。

「那當然，分析他人是我的強項。」Boyon語畢後，從剛剛稍有開朗變得眉頭深鎖。也許是那份不安全感，他實際上希望小馬可以找到孔哥堪用的能力，或許這些談話對小馬會有幫助。

位於剛剛班長所敘述的地方，61公路與66公路匯合處，向西邊一路延伸過去是無際的海。靠近海岸邊有些許的空地，一台可自動起降的私人飛機緩緩地停在看似不像跑道的空地上。

一名男子用望眼鏡盯著這座私人飛機，他的望眼鏡與箱神App的系統整合在一起，可隨時監控他要的區域，而不透過虛擬實境去找想要監視的區域。正當他思索一些策略的時候，手機響起鈴聲。

「我已經到現場了。」男子冷冷地說。

「你的區域有多大？」另一頭正是氣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傅赫陵，光頭哥。

「夠了，他們逃不了的。」男子非常有自信。

「我還要去找我朋友商議一些事情，賴博雅那混蛋就交給你打爆。」光頭哥狠狠地說。

「放心。我會讓他很吃驚的。」

「拜託你了。」光頭哥難得下聲與人拜託。

「好啦，能跟你女兒約會的話我求之不得。畢竟像你這樣──」

「停停停！我都懂，你們媽的沒一個人相信我女兒是我女兒。我說過了，那是他媽長得正，有遺傳到。」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等等就電爆他們。」男子笑著用望眼鏡盯著Boyon一行人的行動。

21分鐘後，男子長達幾年的復仇計畫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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