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荒滅獵人─第二章:活在陰影(2-1)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本來昨天就該完成的,只是天氣變化無常,不小心有點感冒──這時候我推薦喝熱水果茶。
或者蜂蜜檸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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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碩月的冷風令道格想起了吉爾杜夫──他的家鄉。
吉爾杜夫是位在坎贊希東方的邊緣小鎮。它不富饒、植物叢生,總是被一片森林包圍著,即使是個距離北方非常遙遠的小鎮,它仍容易受到季風的影響。木造的建築總是會佈滿蝕季風的痕跡,道格老家的屋頂永遠有清不完的泥土與帶有海水氣味的鹽巴──然而,當碩季到來,碩季的寒冷會將這些只能用作調味、令人惱煩的海鹽,化為帶有花朵香氣、味道甘甜的艾芬鹽。除了食用外,艾芬鹽是絕佳的農用肥料。當碩風將艾芬鹽帶到吉爾杜夫的農田裡時,他們總是能在下一個蝕季揭幕時,獲得豐富的收穫──但前提是,他們得先熬過凍碩月的冰封。
傳聞這是豐饒神艾芬所下的考驗。
艾芬是一位不太親切、性格難以捉摸的女神──至少傳聞是這麼描述。她居住在科洛費北方的海外,沒人知道那裡是否有座小島能提供她居住,因為探訪者全被她以「蠻力」拒絕。自從她的存在被廣為人知開始,科洛費就會定時從北方颳起乾爽的蝕風,與凍透人心的碩風。蝕季帶來平緩與溫暖,但相對地作物的生長較遲緩,夾雜風中的普通海鹽嚴重影響農作,這是食物最缺乏的一段日子。古代的科洛費居民花了點時間才學習到什麼叫做「貯存」。碩季確實滋潤了科洛費每一寸土地,僅僅是一丁點的艾芬鹽,也能讓一叢雜草長到膝蓋這麼高。然而,人們必須「證明」他們有資格獲得這份恩賜。長達一百二十五天的凍碩月,就是艾芬給出的期限。身為農業重鎮的吉爾杜夫,自然受到不少來自艾芬的協助,因此他們很清楚該如何感謝艾芬──在凍碩月結束,進行大採收的當下,將一半的收成作為供品用來供奉艾芬。
這個做法非常有效且明顯,吉爾杜夫成為了坎贊希當中唯一收成最豐富的城鎮,許多農業小鎮都開始學習他們的供奉方式,甚至辦得更加盛大。道格家的大人們曾告訴過他,艾芬的季節是恩賜、是饋贈,它是豐饒女神艾芬對科洛費渺小而偉大的恩惠。他們認定艾芬從北方帶來蝕風與碩風,不單單只是想攏絡他們的信仰。她想趁機教育人們,學習等待與感恩。
道格張開嘴,試著在風中嚐出微量艾芬鹽的滋味,然而,他什麼都感覺不到。每當科洛費各地仍舊依靠艾芬得到豐收時,道格都會像這樣試圖去感受艾芬的存在,只是每一次的結果都令他大失所望。這樣的結果也反應在他的收成上。隱居期間,他所種植的馬鈴薯總是被豬農們低價收購作為飼料,沒人願意花錢吃它們。
他是從什麼時候就被艾芬拋棄了?是從因爾入侵坎贊希,抹除了坎贊希的一切,讓他親愛的吉爾杜夫化為餘火的領地?還是他被迫作出投身於陰影的抉擇,將信仰的朝拜轉向揚巴開始?也許,如果他當初的選擇是成為一名安分守己的農民,繼承父母的家業──即便他們早已隨戰火逝去──他至今仍能歡欣地喝著昂烈酒、稱頌艾芬的偉大。
道格瞥了一眼山腳下的諸努城。現在,哈伯里克的宅邸正因為一起大火鬧得全城人仰馬翻,他們進行了一場肅清名義的屠殺後,往那棟古老到快要朽化的古宅丟了一根火把。人類的屍體是最優秀的燃料,尤其是由那些缺乏運動習慣、身上充滿油脂的商人與貴族們。這場火大概還能燒上好一段時間。然而,那片滿地死屍的光景,卻令道格回想起更加不堪回首的過去。
那是背負了一千多名同胞的殘酷戰役,由他一手策劃的。
悲慘的回憶使道格整個人消沉下來。他挑了一顆被風琢磨得光滑的石塊,蹲坐下來。冷風吹的又快又急,無形的身體撞過了道格結實的肩膀,竄入位在他身後的洞窟。他聽見了那位女孩焦慮的哭喊聲,以及他的同伴束手無策的嘆息,這提醒了他其實沒有殺光晚宴上的所有人。
他救了那位女孩,還有一些幸免於難的人──但重點還是女孩。
當他們將女孩帶到位在夸厄母山的洞穴據點時,她的頭髮凌亂,白色的禮服處處是撕裂痕跡,愚蠢的花朵染上了騎爵的鮮血,血腥味搭上她身上不時傳來一股「奇妙」的氣味。這不是一位開心參加宴會的女孩該有的模樣,但很不幸地,她誤入了邪教的集會,接著又碰上道格與他的荒滅獵人們闖入所引發的血腥殺戮。道格從沒思考過,這一場同時帶有警告咒爪意味的復出行動,對一名不問世事、一生只活在服侍與追求中的女孩會造成什麼影響,因為他以往所執行的每一場行動,幾乎都不太會留下活人。
基於種種因素,他的決定招來了墨培與勞萊斯,以及所有獵人們的不解。
確實,他會衝上前去殺死諾依汀,的確是出於心血來潮。這名可憐的女孩被壓制在地,性命垂危,這樣的情景使道格想起了吉爾杜夫遭到入侵的那一天。因爾的士兵高舉著劍,朝著他所熟識、親近,居住在他家隔壁的鄰居孩子們的脖頸砍下。不盡然完全相似的畫面,卻一度重疊在道格的雙眼前。
道格在行動當下真的沒有思考太多,但當他消滅那群咒爪,走向女孩時,他卻意外發現這是他這輩子做過最為正確的決定……
道格不確定其他人是否也注意到了他的發現,至少勞萊斯是第一個注意到的。就算沒有,他也會找機會跟他們說明,只要那女孩停止她那聒噪的哭鬧。他會獨自待在外頭,僅僅是因為女孩的聲音讓他心煩。僅僅是一次行動,幾乎所有人就疲累不堪,雖然這場襲擊沒有使他們折損任何一位同伴,顯然大部分的荒滅獵人都與他一樣,已有許久的時間沒展露身手了──除了墨培、勞萊斯,還有溫莎凡。
溫莎凡。
他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的舊情人。假象將他找回的那一晚,她就躲在最後面。當他熟悉的戰友們紛紛對於他的歸來表現激昂時,只有溫莎凡只是呆站在原地看著。在那之後,他們離開亞冬,一路往西,來到了契倫的首都──諸努。之後,他就再沒見到溫莎凡了。
在今晚的行動開始前,只有假象知道溫莎凡的去向。他承諾會負責陪伴溫莎凡,這讓道格很放心。因為她是一位沒人陪著就很容易出「狀況」的女孩,希望假象的存在有幫到她。道格還記得,以前他們為了調查咒爪與丁瓦托辛的關係時,曾經潛入因爾的一座城市,結果溫莎凡就在沒人照顧的情況下傷了幾名因爾士兵,害他們得連夜逃回隱藏在坎贊希的據點。想到這,道格會心一笑。他仍然記得溫莎凡的可愛之處,儘管她的衝動總是替他帶來點小麻煩。
在旁人眼中,溫莎凡或許是位莽撞固執的女孩,不過只有道格了解她。在那段緊握刀刃與沾染汙血的晦暗生涯裡,他們總是會把握短暫的空檔,尋找一處無人知曉的地方獨處在一塊。溫莎凡總是緊抱著道格,讓臉埋在他的胸膛。她的行為並不是出於恩愛──但道格是她唯一會這麼做的對象,因為她信任、她愛他──更多的理由,是逃避。這是她少有表現軟弱的時候。就跟所有人一樣,親人死在面前的傷痛、殺人的罪孽感、遙不可及的復仇使命,正將他們逼到喘不過氣。她明明清楚,自己是最無法承受這種龐大壓力的人,但她反其道而行,使自己看起來更加堅強、更加強壯。結果就是,她過度逼迫自己,最終在某一天徹底崩潰了。
當時她至少忍到只有道格在場的時候才大哭,不過假象大概也看見了,只是默不作聲。他們執行完一場任務,薩魯托先一步帶著所有人走了,只剩他們。道格選擇抱住她,讓她好好痛哭一場,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之後總是會找機會獨處的原因。
他們之間的愛情不是從那一天開始的,但溫莎凡對他的依賴卻從那一刻開始越來越深。
回想與溫莎凡共處的種種,道格不禁會心一笑,然而道格同時也感到鬱悶。
他為了溫莎凡回來,她卻避而不見。這讓道格開始懷疑,當初選擇逃避到亞冬當一位普通農夫,是否影響了她對自己的看法。那天的迎接,他沒有從溫莎凡的眼神看出她到底懷著恨意、沮喪、欣喜,她面無表情、毫無情緒,也或者只是亞冬的蔭林使他無法看清她的臉龐罷了。無論如何,假象告訴過她了,他會設法說服溫莎凡,讓兩人見面,因為他們不能一直保持這種關係,這將影響他們往後的計劃。
「道格,假象回來了。」勞萊斯的身影浮現在他身後的陰影中。他手上的脂火火把傳來陣陣惡臭,不過道格很習慣了。
「她好一點了嗎?」
「大概吧,溫莎凡正在安撫……」勞萊斯停頓一下,說:「她也在。」
道格雙手合在膝蓋上方,十指緊握。他將頭靠在上面,閉著雙眼。
「我想也是。」他道。「我等等過去。」
「好。」勞萊斯正要轉身,又回頭。「你確定不用讓我來……」
「不需要。」
勞萊斯動了動眉頭,快速地朝道格點了點頭後,就回到洞穴裡。不過道格並沒有注意到勞萊斯的反應。他鬆開雙手,睜開眼睛,起身呆望一會遠方的契什因山脈,嘆了口氣。
他循著勞萊斯離開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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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上,面對環境的惡意,她為了反抗所選擇的手段,恰好與傳統規則所擬定的模式重疊了──這同時令瑪洛薩琳意識到,先前諾依汀口中所說的「充滿自信的她」,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她能像一位期望婚約到來、贏得男士們風采的契倫女孩,而不是當初那位毫無畏懼、膽大妄為的瑪洛薩琳。
在他們周遭,或者說大廳裡的所有人,幾乎都在談論他們倆的關係。就連與諾依汀搭話的這幾位貴族們也不例外。當然,能夠與諾依汀一同成為眾人的話題,瑪洛薩琳心裡感到十分開心。一想到他們很自然而然地被看作是一對,她臉上粉色的花妝頓時被喜悅的暈紅給穿透。
溫莎凡拿起一杯被她忽略許久的酒杯,裡頭盛滿了紫色的液體。透過氣味,溫莎凡認出是薰草釀露,一種專為女性而製的淡酒。她的眼角餘光瞥見到假象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溫莎凡挑了挑眉,她知道這杯酒是假象為她點的,但她不大明白那張笑臉隱含的意義。
溫莎凡不喜歡他們。他們身上充斥著消極、負面,這讓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無能。他回來了,也選擇在今晚作為他首次復出的活躍舞台,但她沒有跟上。她害怕見到他,儘管在此之前她衷心盼望他的回歸,卻在最後一刻她退縮了。她預設了很多種可能,而且每一個可能都往不好的方向發展,這導致了溫莎凡心中的焦慮更加沉重。
畢竟在她印象中,諾依汀小時候就是個厲害的劍士。當諾依汀的雙親早逝後,他就放下劍術,藉由父親生前在契倫的影響力,找來導師學習知識、四處旅行,最後長久停留於約丹。也因為這樣,瑪洛薩琳就與諾依汀有超過十年的時間不曾見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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