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慧科新聞搜尋鍵入「鄭國漢」(嶺南大學校長)翻查過去一年有關的新聞,發覺除了續任和歌頌嶺南的「博雅」教育之外,就只剩下最近兩則搜尋熱度高的新聞。無獨有偶,兩則都是換來同儕間一片罵聲的新聞。
先是與「地產商御用經濟學者」、每月收取地產商20萬董事酬金的王于漸教授聯署支持東大嶼計劃,被學者質疑相關數據不可靠,忽視了經濟學的邊際理論來分析賣地收入,高估商業土地的需求和收入;另外一則是他指畢業生在畢業禮時向林鄭抗議令大學蒙羞,行為干擾典禮秩序。毫不意外,兩者都是呼應政府的主旋律,強推人工島發展項目之餘,大聲譴責抗議、示威的「搗亂學生」。
鄭國漢自詡公平中立,其所作所為,到頭來也只不過是政府的揚聲器。過去一年林鄭特首支持度不斷回落,施政表現拙劣,不論是鄭若驊大宅僭建、沙中線工程醜聞、外國記者被無理驅逐出境等大事,鄭教授卻噤若寒蟬,絲毫沒有近期參與公民事務的高調跡象。沉默也是一種表態,鄭教授作為一所作育英才的大學之首,向嶺南大學學生、香港市民展現何謂「同流合污」,只為政府「助拳」、不為公義發聲,有辱市民所期待的文人學者風骨。
援引五四運動時蔡元培如何保住北大學生似乎太遙遠,近代展現校長氣派的可以數到已故諾貝爾得獎者高錕先生。高錕先生擔任中文大學校長時,面對有學行「叛逆」得在畢業典禮上搶咪、遮蓋校徽的抗議行動,幾乎中斷整個畢業禮,他卻拒絕處分學生,明確地說「他們有表達意見的自由」。這是在中文大學廣為流傳的說事,時至今日,畢業師生無不讚嘆時任高校長的處理手法,盡顯「兼容並包,學術自由」的風範,為莘莘學子提供一個思想實驗、自由表達的安全港。
反觀今次的嶺大畢業禮事件,只不過是學生在獲頒時拒絕扼手、展示標語及高呼口號,典禮亦無被中斷,鄭教授卻盡顯心胸之狹窄,廣發電郵予所有畢業生,嚴辭譴責這些在象徵學生階段完結的典禮行駛和平表達自由的畢業生。難道大學應是像中學班房般,學生需要靜默安坐、井井有條,如廁要先舉手,才算得上是「乖」麼?難道鄭教授以為自己可在大學行一言堂,盡用大學刊物、社交專頁發佈強推政府東大嶼計劃的文章,卻容不下學生在畢業典禮中唱反調,結果氣急敗壞?鄭也許會反駁說典禮莊嚴、要「尊重」行政長官云云,然而大學就只有一套成規、一種觀念嗎?為何表達主見不可以是畢業生獨立思維、教育實踐的表現,拒絕與小圈子選舉、破壞香港自主的行政長官扼手則是對自由價值的「尊重」?
大學精神,就是凋零在這種強調服從、不容爭辯的家長式教育下,締造「中國式」和諧,只容許官式答案,不容異議聲音。大學自主的淪喪,也體現在校長全面屈服於權威之下,並將此思想的繩索套在學生身上。一校之長,本應是讓人肅敬的職位,承擔著作育英才的期盼。然而一切已成追憶,在威權盛行的年代,他們也只不過是負責看守大學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