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半夜打來說要去板橋看一個從前的同事,是個女生,以前自殺過。現在狀況不好,他要去看看。我說去吧。聽起來像打火兄弟。
最近他在看一部卡通,叫獵人。我小時候很喜歡,但是到現在都還沒完結,連載超過二十年,作者是有名的富奸。Netflix有上架,受夠了魁不斷地看那些好像有什麼但又好像沒有什麼的美劇(最近在看新世紀福爾摩斯),逼他一起從頭看了幾集,他就入坑了。對於參與我的卡漫經驗我打60分,但看瑯琊榜我打0分。
獵人裡頭有個角色叫雷歐力,是個看起來40歲的19歲大叔。那天和魁一起看時突然很有既視感,想了想發現魁和雷歐力根本差不多是同一種人。感覺世故。看起來普通。腦袋線條粗但有小聰明。善良。心很寬廣。溫柔。愛自己以外的人。他自己大概也沒發現,因為他的自我認同角色是櫻木花道。
啊,是因為以櫻木花道的腦袋在活所以才沒發現吧。
他在同學A賭博至即將瀕臨家破人亡,卻獨自躲在黑暗角落默默釋放一些尋死的氣息時,從桃園開車到台北將下班的A接送回新北的家,再自己回桃園。也在同學B即將在醫院裡孤單的死去時,聯繫所有同學為B辦後事,送了他最後一程。他寬廣的愛像蜘蛛絲,末端都聯繫著他活著的理由,蛛網才能張開。他最常說的是,等到他對家人毫無罣礙時,要買張單程機票,在美國大陸上流浪,像阿拉斯加之死那樣。
好像也沒什麼想寫的了,原本想以寫小說人物的方式來寫魁的樣子,這裡卻像是在閒聊。單純只是覺得每日都需要找件事情來寫寫字,記得寫字的感覺。備審資料到現在的進度還是令人心虛。工作的展覽和主視覺卻也開始動工。還有手冊要進廠。然而我又無法不沉陷在卡通的誘惑裡,故事真的很迷人。這幾天忽然聽見關於「為什麼想創作」的理由。楊婕說她想讓她的故事與人產生共鳴。陳綺貞說她想將她感受到的心情也讓人感受到。廖瞇說她想傳達的就是一種「感覺」。有時會想這一切是在做什麼,但是在展覽中,所讓我滿足的也就是那看得見的作品裡給了我某些看不見的事物。
幸好那些事物仍能幫我乾枯的腦袋澆灌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