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為何離職後我擁有平靜與閒暇感,卻在一個多月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想斷捨離的職場的不開心而離開,為何那些不開心的事卻轉變為一種不肯放下的「前男友魂。」
11月時,舊同事來約了自己吃飯,當時還以為是溫情的關心,結果一頓飯局聽著她炫耀著自己是麼多幸運,老天對她多好,並且批評指教了我一番,那場飯局的目的如果是為了滿足她的優越感,從她神采飛揚的姿態上,我知道她已經達成了。
接著,她滔滔不絕說著:「你就好好的道個歉,回去把該做的事情做好,職場阿,大家很快就會遺忘的,就回去上班吧!」「對了,你知道大家怎麼說你的嗎?」她講了很多殘忍的話,甚至在每一個段落時,又欲言又止的說「哎,這個我該怎麼說好呢?」一連串的話語,張揚著她握有話語權的高姿態,在那些話語中又夾帶著批評職場裡的每一個人的不是,彷彿她說的一切才是真理,才是所謂的客觀事實。
她用她苛刻的言語,形塑出她認為的職場。
離開飯局,我走到敦化北路準備搭公車,她騎著腳踏車追了上來,又說起了十年前她在職場受的委屈,後來那些讓她委屈的人,有的先生突然心臟病發去世,有的退休後馬上得了癌症,接著,她揚起眉毛下了個定論:「看吧!那些人都是報應。」當時我們站在敦化北路的大馬路旁,人車鼎沸加上她的負能量與陷入往事回憶的猙獰臉孔,我開始感到疲倦與頭暈目眩。
因為毫無防備赴約,心裡沒有築起任何保護自己的城牆,回到家一直想把那頓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我想真正想嘔吐的是我不小心接受進去的話語。
這麼多個月後,我一直很難理解,那個在我面前五十幾歲俗氣的婦人,究竟那頓飯的真正意圖是否只是想滿足內心的優越感,但那頓飯局後,的確是擾亂了我平靜的離職生活,這個事件成了一個分水嶺,或許所有離職的人,就該跟分手一樣,斷乾淨,然後朝著新生活前進。
那幾天,我有一種「她怎麼這麼敢」的憤怒敢襲上我的心頭,還有她言語背後夾帶著「團體力量」「大家」都這麼說你、「大家」都覺得.......的「大家」,那些觀點我已無從求證與證實,但千夫所指的汙名感,深深烙印在我的心裡。
那些言語纏繞自己數個月,開始質疑自己人際界線是怎麼守的,何以讓人如此侵門踏戶,一種汙名後的被大家排除感開始發酵,彷彿是在離開後,才真正體會所謂的職場霸凌。
情緒相當的複雜,如同一團多種顏色纏繞在一起的毛線球,有憤怒、委屈、羞辱、還有更多還未能確認的情緒,情緒幾乎快要吞沒自己,但卻我連掉淚來紓解一些情緒都做不到,因為當時的自己,根本無法為那一團情緒做更多的抽絲剝繭,只想隔離,只想逃開,因為太震驚太突然,只想啟動防衛機制不要去觸碰它。
壓抑的力量越大,反撲的力量就越強,在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總是經常冒出來提醒著你:你有個傷在心裡、你有個不甘心在心裡、你有個憤怒在心裡、你有個對未來的恐懼在心裡、你有個不知該相信誰的不安在心裡,它們叩門,請你面對,但最後面對的都不是在處理情緒,而是而又回到了那些讓你離開的事件裡,情緒就這樣來來回回,最後成了一種無力的基調,它被我悶悶的藏在心裡的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