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唱歌的時候，老師曾這麼教過我：「不要放太多感情，先專注把歌唱好。」
「可是唱歌最重要的不就是要有感情嗎？」
老師把頭傾向一側，有點語重心長地回答：「不是我們自己情感豐沛，觀眾就感受得到，我們要先把歌唱好，觀眾才能感受到我們想表達的情緒。」那大概是我第一次理解到，我不是在為自己唱歌，我的歌要為聽眾負責、為我試圖改變的這個世界負責，可是這個世界，不對我的付出有任何責任，他們只看得見最後的結果及改變。
後來在社運及政治圈，遇到了越來越多「為自己唱歌」的人，每次的討論，都圍繞在「他抓弊案、辦活動、監督執政，哪一件你能說他做的不對？」、「但這些事情造成的結果，都與他期望的不同。」、「他付出得這麼多，你有什麼資格批評他？難道你有比他努力嗎？」
主觀的動機跟付出決定了你的道德評價，為了節稅而捐款的富商，與用盡全力回饋社會的艱苦人，也許前者貢獻更多，但後者的道德評價會更高，這也會影響他們在遇到危機時的表現，前者會更多考慮自己，後者則較可能為社會的利益犧牲自我的權益，如果要比道德價值，那後者應該是個更好的人。
但這世界也有它殘忍的一面，就是它真的不在乎你付出的動機，也不會為你的努力負責，最後能為你辯護的，只有這件事造成了什麼即使是最微小的好的改變，我們都應該為了那一點點的改變而努力，而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好人而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