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一瞬間都能成永恆。愛情裡付出的時間和心力,始終是不可量化的。
雨滴落在眼前的擋風玻璃上,矛盾的思緒沿著水珠慢慢滋長,直到包圍了整扇窗。K坐在我身旁不發一語,任空氣凝結、時間消耗。
「所以我們要去哪?」K打開雨刷,側身看著我,窗上的雨珠被雨刷來回擦拭,一掃而去。
「都可以。」我蹶起嘴,隨口回了個答案。心裡還在對K的行為感到納悶,大老遠從基隆開車過來,雨下的大,堵車堵的嚴重,遲到了許久。然而K卻一句話也不說,讓我上了車和他乾瞪眼,我心裡發慌,相處的時間這麼短暫,怎麼能一點計畫都沒有,好可惜呀。
K緩緩把椅背攤平,慵懶的躺在椅子上,說著好懶呀,哪都不想去了,便自顧自的闔上眼。而我像一隻不敢作聲的貓,在K的地盤裡,不敢有自己的情緒似的,端詳著閉目養神的K,看著他高挺的鼻子、黝黑濃密的眉,和那一雙細長的睫毛,真是好看。
外頭的空氣因為溼氣的增高而急速降溫,車內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手背被K的大手覆上,有股暖流在體內流竄著,原來被大雨框住的世界這麼和煦。我靠在椅背上愣愣地看著雨滴佈滿玻璃窗,空氣瀰漫的氛圍悄悄將時間凍結,雨聲的嘩然隔絕在窗外,漸漸聽不到任何聲響。
和K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生活、聊夢想、聊遠方,在不可量化的時間裡,和喜歡的人相處在一起,一瞬間都能成永恆。雨下了整晚,我們在下班的台北城裡兜轉,何去何從始終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