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門玩起一個遊戲,在腦內自問自答。
「對你來說惡是什麼?」
「惡是對自己有利對他人不利的事物。」
「對你來說善是什麼?」
「善是對自己不利對他人有利的事物。」
「那麼最惡是什麼?」
「最惡是對自己不利對他人也不利的事物。」
「那麼最善是什麼?」
「最善是對自己有利對他人也有利的事物。」
「那麼你是什麼?」
「我是……以最惡的方法完成最善結局的惡人。」
◇
在一片黑暗之中,也聽不見外界任何的聲音,稍微集中精神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來自心臟跳到的節拍聲,安靜地有些無聊,會無聊的主要原因是,傳送過後,腳踏上大地,本以為可以數著腳步來估算距離,透過體感轉彎的方向來推測路徑,但這些目的都像是被看穿一樣,沒走個幾步就被送上囚車,而這囚車出乎意料的舒適,既不會有嘔吐感也沒有上下顛簸的晃動,像是飄在空中一樣,要不是事先知道自己被抓捕,可能還會以為身處於高級的載具當中,但心裡非常的明白……這份舒適不是為了囚犯準備。
這樣的舒適可以讓熟練的人無法判斷方向,更不能推估距離和路面的狀況,簡單的說,是能夠完美防止逃獄的載具,既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那就無法做出各種準備,如此的舒適感連身體最基本的對危機的感應能力都剝奪了,賽門不是對此毫無感覺的愚蠢之人,查覺到背後隱藏的惡意反而是讓賽門覺得毛骨悚然。
「這感覺……啊……我正在被展示嗎?作為被逮捕的囚犯,展示在國民的眼下,讓他們明白作惡的下場,漸漸明白了,這個國家對待國民的方式。」
會令賽門渾身不自在並且能夠確切的明白現在狀況的是四方而來的被各種視線注視的感覺,奇妙的是這些視線少有歧視的感情,能感覺到的是憐憫、祈禱以及……恐懼,看見賽門就想到自己的下場,藉此警惕自己也是這個行為的目的,可以感覺到人數眾多,那就是在主要道路上了,在心裡一邊讀秒計算時間同時強迫自己不停地思考。
「是恐怖統治吧,用什麼樣的方式呢?啊……原來如此,火苗還很微小但確實點燃了。」
因為被斷絕了視力、遮掩聽力安靜得只能聽見心跳與呼吸、麻痺了嗅覺吸吐著完全無味的空氣、封住了嘴無法叫喊也嘗不出空氣的味道、困住了身體無法移動一分一毫,最終的目的是粉碎賽門的反叛之心,平時對於微小的惡意以及人們情感就有敏銳感應,被斷絕各種感官的現在反而加強了感應的能力,所以才能感覺到只出現於一瞬,那有如從深淵竄起的火苗,雖然微小但卻不滅,鮮血般的顏色象徵了願意付出的代價。
那問題來了,是誰點燃了那火苗?那火苗要燃燒的對象是誰……沒有任何證據,不能太過武斷,但也有可能是自己,會這麼認為是在腦中閃過了日蝕的身影,輕輕嘲笑了自己,什麼人不惹偏偏去惹到了創立殺手組織而且是立於頂點的存在,會派其他殺手來解決自己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也有可能是針對國家現狀不滿的國民,畢竟火苗相當微小,代表不能輕易顯露,否則就會在一瞬被撲滅,如果考慮到這點,那應該就還不是來取命的殺手。
「是啊,還沒呢。既然如此那就有些辦法了,就讓我為那火苗添加些柴火吧。」
因為明白誰也看不見,被遮擋的嘴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