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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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長大,不同人有不同的演繹方法,而且不只一種。單論本人,就已經有三種。從外到內,生理到心理,全方位證實自已經成長,向童年作別(然而童貞卻緊緊相隨,悲哉)。

第一項要說的,是從我的興趣方面。放在最前先說,是因為我最先察覺,亦是最無關痛癢。同好聞道,定必嗤之以鼻。到底是甚麼呢?正是在足球場上,開始出現年紀比我小的人。

在我開始看足球的時候,擔任主力的,都是大我十年以上的球員。英超賽場上,其時曼聯終於踏入「收成期」,擁有將要進入黃金年齡的C朗及朗尼固然厲害,但另外三隊「Big 4」都毫不遜色:利物浦有費托謝四,車路士的四大天王(林伯特泰利施治杜奧巴),即使阿仙奴稍為不足,都有法比加斯和雲佩斯(不過兩人基本上也不被球迷承認,但都是後來的事)。這些球星,全部都大我十年以上。當時的我,隔着電視看直播,一切都好像遙不可及。

當然,細心一想,現在的我當然仍和那些球星差天地遠,但心態頓時改變了了少。無他,當你看着那些在綠茵場上奔馳的球星再大不了你多少,甚至比你還小的時候,你會情不自禁的生出許多感慨。你會感嘆時光飛逝,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也會懷疑自己,為何仍然一事無成,只能挺着日漸增大的圓渾肚皮看他們完成自己兒時的夢想,然後甚麼看比賽的興致都沒有了。

不過,我清楚了解,你們再不像從前那麼熱愛看足球賽,並不是因為上述原因,而是因為你們的身體已經「頂唔順」。對於這點我十分清楚。還記得以前週中連看兩天歐聯,睡一會再去上學,依舊面不改容,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而現在,若果朝早要上課的話,就不可能看的了。當然,現在的投入度和以前相比差很遠,這是後話。

就算真的把心一橫,決定燃燒生命,打開電視機,約莫半場左右,又開始釣魚。若是歐聯釣魚,還可以說深夜時段,情有可原,只是我體力不足的情況,已經蔓延至週末比賽。當然,對我來說,球賽的刺激性不及以前,是其一個主要因素,但感到疲倦,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影響。昔日聽別人說「太累不想看」,總覺不可思議,現在卻越來越感同身受。

說到疲倦,就自不然要牽涉到生活習慣。我必須承認,我的生活和以前相比,有着翻天覆地的變化。撇除剛才說的「夜瞓」,有很多本來的好習慣,也隨着年齡增長消逝——偏偏我在初中染上的陋習,卻怎麼也戒不了。這個陋習,凡是男性,都必定有。從小開始,我因為身體潺弱的關係,比同齡人少出外玩。在家中,因為沒有兄弟姊妹的關係,只能自己玩耍。可是即使我擁有的玩具為數不少,也會有玩到悶的時候。那麼可以做的事情,除了睡覺外,便是看書了。也是因為從小就有閱讀的習慣,所以中文一直過得去,考公開試時也沒有為此擔心過(注意,這不代表成績好)。至於英文書,就因自己對外國文化(歐美而已,香港人,日韓兩國終歸邊)興趣不大,很少看英文書。直到中學時期,足球狂熱燃燒起來,為了緊貼心愛球隊的資訊,我不得不去外國網留意最新消息。所幸那些年的努力,讓我的英文馬馬虎虎,不至不懂吧。

只是,再過一段日子,我好像對書完全失去了興趣。其實準確一點來說,是對一切事物都失去興趣。詳細的情況其實我也不是記得很清楚了。總之,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當時的我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所幸我並不是太喜歡喝酒,要不然我怕我整天都會醉薰薰的。

後來沒有這麼頽喪了,可是閱讀的習慣也隨之逝去。每次打開書,腦裏總會有把聲音著我將它合上,放下。即使我嘗試抗拒這樣做,精神也會很快支持不住。只能說,這是我以前從未有過的體驗。感覺挺差的。

我想,所謂的成長,就是這麼一回事。從前自己的愛好、興趣,終究會變得不再吸引。可能是它變了樣,可能是它與你的一些陰影,不願面對的事劃上等號。不過更重要的是,其實你真的長大了。別人對你的保護愈來愈少,環境對你的影響愈來愈大。何況,你再也找不回你那顆純真的心,欲望也逐漸增多,自然看事情的方法都不同了。

那麼,你問我,會懷念以前的自己嗎?我會答你,不會。改變固然令人難受,但也有它值得期待的地方。正如舊照片美麗,是因為它將過去的一剎,定格成永恆;而因為有著不斷流動的時間,永恆的剎那才會美麗。我們可以懷念過去,然後以輕鬆的心態,迎接成長了,截然不同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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