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這個職務就是週一到週五最重要不能請假。我說週一到週五以外我根本不用請假啊!「所以我這個職務是不能請假的是嗎?」
【失落的點】
好像是做一個月了,因為保全公司在人力銀行上的刊登期限還沒過,所以我這職缺還沒關閉,羅督陸續收到求職者的詢問訊息及求職履歷。後來他也在黃金時段跟我聊到其他廠區的面試情況,給我看他廠弟兄傳給他的照片(應徵者正在填履歷的照片),因為他有錄用與否的決定權。我說「黑箱作業。」他說「這不叫黑箱作業,叫做現實。」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雖然沒有人拍我在保全公司辦公室面試的照片傳給他,但他是看過我的履歷資料且同意之後,整個用人過程才完成的。
言歸正傳,因為他常收到求職訊息,不知腦袋想啥,問我說「妳暫時還沒有要離開吧?」我說沒有啊。他說「因為也有很多人想做。妳很幸運,是開出職缺後,很前面面試的人,不然後面也還有人想應徵。」當時我聽了很難過,先不論我面試的辦公室經理所說「人很難找」,其一,他跟組長就總是覺得我隨時可能會離職是嗎?其二,我只是因為幸運嗎?
雖然我因此對他的情愫立刻掉到谷底,但兩三天後也又解凍了。在谷底期間,有次我公事遺忘了重要細節,他作勢要打人的樣子當然是開玩笑說:「如果是麻吉熊,早就ㄅㄚ下去了!」我沒好氣的直接回說「請巴。」心想他們這些人怎麼這麼煩,只知道這一套又鳥又無聊的表達方式,還強調因為我是女生。何必呢。
【嗯,我知道。】
那個我因感冒,並有喉痛聲音沙啞講話不便的週四晚上,想到現在靠講話吃飯,下班去診所完回到家,飯還沒吃,我就決定來打請假電話,儘早解救喉嚨,不想延誤痊癒。
這兩天我才發現我忘了繳手機電費,所以無法打電話,原也打算週六休假再去繳錢。所以我就借了媽媽的手機打給羅督:「羅督,我是Oya,不好意思,我以為我有組長的電話,剛剛打去才發現,我快遲到的那天,他是用警衛室的室話打給我的。」然後就描述我的症狀,說看過醫生了想請假。
他說我這個職務就是週一到週五最重要不能請假。我說週一到週五以外我根本不用請假啊! 「所以我這個職務是不能請假的是嗎?」我問。他說會很麻煩,還要找人來代,不知如何調度……這一類的話語,「妳就撐一下啦,明天星期五,撐一天就可以休息了啊!」他說。我心灰意冷且若有所思的說:「好。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思考了幾分鐘,雖然他不是針對我、也沒有要刁難我,而且不能讓下屬「養成隨便請假的習慣」,他也只是體制下的前浪而已,他們全都是這樣撐過來的,台灣的保全業差不多都長這樣。但因為「難以請假」這最後一根稻草,我知道這不是我想待下去的地方了。
於是就果斷的又打過去,他一接起來就說「Oya!」雖不知他是否使出隨機記憶的內化習慣,我心想你不要儲存我的號碼嘿,這是我媽的手機啊。但反正這不是重點,我只講重點:「我覺得我不適合這份工作。」他說:「適不適合不是由妳自己認為的啊!」
我說:「從頭到尾包括面試,沒有任何一個人事先跟我說我是不能請假的,如果先知道是這樣,我是不會來做這個工作的老實講。」他說:「嗯,我知道。」我有說「是我沒有問清楚、忘記保全業的體制。所以總之,算是個人因素啦。」講一講他就又說「請假是妳的權利,如果妳一定要請,我也不能都不給妳請。」(我心想靠夭,我也不是用請辭來跟你談條件的。)
我跟他說,對我而言,長久來講這不是辦法,不是長久之計。他算是認同而沒有講什麼。最後他又跟我確認請假的事:「妳確定嗎?」我心想,你們這些人都習慣隨時舉旗不定嗎?怕我思慮不周、後來反悔?
就這樣,最後我說:「好。謝謝。」他回:「不會。」我:「掰掰。」他:「掰掰。」
下週一再回去上班時,幹部都沒有針對這件事講支字片語。聽說我請假那天,羅督是請當天排休的同事先來上班,改休別天。
羅督拿假單給我寫,但在時間欄位有眉角(細節的意思),也沒事先跟我說。他說「我沒寫過病假單,所以也不太知道怎麼寫。」我心想,這樣做人家什麼上司主管啊先生,沒寫過就不用會,還是刻意強調你沒請過假?
後來再拿三頁離職單給我寫的時候也是:「都會寫嗎?我沒寫過離職單…」我看看三頁的內容,包含給長官的評分、離職原因、具體建議等等,心裡冷笑一聲,這種徒有形式而無實質建設性用處的東西,反正我也知道體制結構不太可能變多少,所以官樣玲瓏寫法難不倒我,決定全部推往個人因素的方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