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使用某圖書館的盥洗室,補好了妝、打理好了頭髮,覺得自己精神奕奕,準備離開時,卻有一把梯子堵在門口,讓人完全無法出入,還有位清潔人員,正低頭整理著垃圾;心想那把梯子可能有用處,反正不趕時間,先不要干擾她,於是在一旁安靜等待,打算等對方的工作暫告段落,再離開不遲。
過了一會兒,始終低頭的清潔人員忽然惡狠狠地抬起頭,眼光如有萬把利劍的刺向我,說:「小姐?怎麼?還打算要我幫『您』把梯子移開嗎?」接著粗魯的拖開梯子,發出極其刺耳的摩擦聲,想必連我囁嚅的:「您誤會我的意思了,謝謝……」也沒聽見吧?
原本的好心情蕩然無存,該完成的工作也毫無心思了,幾乎是「逃離」了圖書館,在街上失神的走著,一方面生氣自己遭到誤會,另一方面,又懊惱著當下為何不據理力爭,整個胸口因而堵了起來;但走著走著,我漸漸被喜鵲跟麻雀在樹上嬉鬧的畫面吸引,整棵樹發出喧譁的笑聲,樹下還有許多情侶甜蜜的互動,與陽光的潑灑,讓這下午暖洋洋的,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這時,一位疲憊的婦人與我擦身而過,我忽然又想起方才那位清潔人員,同樣也是披頭散髮,面色蠟黃,想必已工作了一整天,也許遭遇了某些情緒,也許惦記著家中的孩子……她的眼睛裡載滿了憤怒,但冷靜一想,那憤怒並不是針對我,而是對生活,還有某些不尊重她的人。當時,如果我能多問一句:「我可以移開梯子嗎?」我們的下午可能都會更美好一些。
別人發洩的壞情緒,就像對方開著垃圾車,並把垃圾丟到我們身上,這時應該趕快把垃圾清理掉,而不是與之爭辯或丟回情緒;感謝那天的遭遇,我雖然「抱著垃圾」走了許久,但學會了「思考」與「轉化」,移走了「堵住心口的那把梯」,眼前一片遼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