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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在《關於跑步,我想說的其實是...》裏說,「不管多無聊的事情,只要每天持續,其中都會產生某種類似觀照的東西吧。」
我沒有鍛練到每天持續跑步的地步,但在這過程中還是有一點自省的,姑且寫下來分享吧。所以,關於跑步,我想說的第一件事是......
我其實很討厭跑步。
部分原因是因為體質不適合,心肺功能弱、易喘氣、怕熱,所以跑起來(自以為)比別人辛苦幾倍。但更大的障礙是個性,作為一個典型Type A 性格的人,只要有目的地,就必須以最短的時間到達,否則就會心煩、氣躁、冒汗......然後爆發。
體力不濟加上性格急躁,我註定不是長跑的料子。你能夠想像嗎?一開跑時急躁的我當然想快速前進,但沒跑兩步就氣喘吁吁逼著慢下來,慢走兩秒又開始覺得不耐煩,又想加速了,然後再缺氧,再減速......跌進這永恆循環。
所以長跑對我來說是身心的折磨,但也因此成為絕佳的修練。
在練習跑步的過程中,我首先要克服的是追求終點。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我做人做事的態度通常都是all or nothing,如果不達到圓滿的狀態,就會很想抹殺掉所有努力的成果。
可是有跑步習慣的人都知道,這種追求是沒有意義的。練習跑步時,過程的重要性遠超於到達終點。道理是易懂的,真理卻總是知易行難。無論如何,我總算忍耐著心焦,放慢腳步(喂這麼慢還算跑步嗎?)開始練跑。
幾次之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我的運動耳機告訴我,體能指數上升了14% !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提醒,我意識到原來努力不會是徒勞無功的。即使未達成目標,甚至根本沒有明確的終點,但每多走一步都是一個成就,every step counts。
同樣的感悟,我在讀何韻詩的《當你仍在這裡》時又再浮現。世上有太多的痛苦、不公義,要做到世界和平、彰顯公義,大概只有天國降臨才能實現。但同時,世上也有很多善良的人,在為世界變得更好而奮鬥。誰能抹殺他們的犧牲呢?
世界並不完美,但誰需要完美呢?萬事萬物都在「未竟」的循環之中,不斷修練、求變。不完美是永恆的空間,自強不息的空間。
生活就是不斷的起義,改良自己就是不斷的抗爭,生命就是不斷對活在舒適圈的革命 —— 林夕
說的真好。也許我還未完全戒除完美主義,but hey! every step counts! 只要繼續努力修練,我知道自己會變成更好更堅強的人。世界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