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走過來恭敬地對她說:「我們現在要去見伯爵大人,請跟我來。」。
「怎麼老先生你也會講中文啊?」何秀娜驚訝。
「我們伯爵大人的母親是華人,從小在北京長大,所以這裡的員工及僕役幾乎都懂中文。我是這裡的管家,叫我亨利就行了,以後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我。」
何秀娜隨著管家亨利走在金髮女孩以及紅髮女孩的後面,穿越了許多長廊,走上樓梯,在城堡裡繞來繞去的,似乎進到城堡的最深處,原本明亮開闊的格局,卻漸漸變的灰暗壓迫,周遭瀰漫著危險的氛圍。
她見前面紅髮女孩的肩膀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在害怕還是哭泣,還不小心拐了一下腳。金髮女孩聽見聲音,轉頭不屑地嘖了一聲。
這人也太無禮了吧!何秀娜白了金髮女孩的後背一眼,趕緊去扶紅髮女孩,她回頭報以感激地微笑。
終於管家亨利在一扇黑色大門前停下腳步,他敲門後,周遭陷入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靜默,何秀娜覺得這裡跟古堡非常格格不入,像個異空間,如果現在地板突然飛出個鬼魂來,她大概也不會覺得意外。
幾雙眼睛就這麼盯著黑色大門好一會兒,突然,大門敞開了,開門的人是一名十分英俊的褐髮碧眼少年,他面無表情,像個陶瓷娃娃似的,等人都進來後,便關上門離開。
門內是客廳,裝潢的十分現代化,以黑白為主的色調,但空蕩蕩的,像個樣品屋,管家亨利請我們坐著等待,他先請金髮女孩進去見伯爵。
金髮女孩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隨著亨利進去,幾分鐘不到,她就出來了,一臉慘白,一名女僕攙扶著她,帶她離開這裡,說是可以回房休息了。
管家亨利又走到紅髮女孩前,請她進去,但女孩一下就哭了,邊吸著鼻子啜泣邊走進去。
何秀娜只聽房內女孩尖叫一聲,沒幾秒鐘,女僕們就將昏倒的她抬了出來。她看紅髮女孩被抬離這裡,內心不禁擔憂,伯爵有這麼嚇人嗎?
這時亨利走來對她微笑道:「請進吧。」她點頭站起身,害怕地跟在老管家後面,走進一間黑暗充滿香料味的房間,牆壁四周都是書櫃,書桌上堆滿書,地板上還有些書散落。亨利將她留在房間,便出去了。
恐懼慢慢地襲上她的心頭,整個房間唯一的光源是一條窗簾沒拉好的縫隙,透進來的微光。
她看見有個人站在黑暗中,一雙碧綠的眼睛正盯著她瞧。
「妳是華人?從哪來?」黑暗中,伯爵低沉的嗓音冷漠地問。
「臺灣。」
「聽說是個好地方。」伯爵說完,慢慢走出黑暗角落。
何秀娜看著伯爵從黑暗中漸漸現身,她眨眨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站在眼前的是一頭狼。一頭穿著西裝的狼。該怎麼形容,她的驚訝排除了恐懼,應該是狼頭人身才對,就像電視或書籍上古埃及金字塔上的壁畫阿努比斯神一樣。
「妳很鎮定,不怕我嗎?」伯爵問她,她才突然回過神來,這時才感到有點害怕。「我怕,但是還可以接受。」何秀娜回他。
狼頭伯爵突然走近她道:「別說這種沒大腦的話,妳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地被綁過來。」何秀娜有點生氣。
「沒人跟妳說來這兒的原因?」
「沒有,倒是你,伯爵先生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嗎?」
伯爵饒富趣味地道:「妳說怕我,但妳並沒顯露出恐懼呢。」
何秀娜想了幾秒後說:「可能是我從小生活在農場,跟動物一起長大,未來還想當獸醫呢,如果怕了你怎麼幫動物看病。」
沒想到她一說完,伯爵臉色大變,開始低吼起來:「我是人!」狼嚎的怒吼嚇得何秀娜僵在一旁,狼頭伯爵向她逼近,尖銳、白森森的獸牙就在她眼前,伯爵的一隻手掌壓在她的肩膀上,尖銳的爪子刺進她的皮膚,讓她痛地喘不過氣來。
管家亨利聽見聲音也趕緊開門進來,安撫伯爵將他拉開,葛蕾絲也進來,摟住她,將她帶離狼頭伯爵的黑暗房間,在外面的客廳稍作休息。
「我可以回家了嗎?」何秀娜啜泣著,紅著眼問葛蕾絲。
葛蕾絲以安撫的口吻說:「要等伯爵同意才行。」。
「為什麼?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她越說情緒越激動。
這時,管家亨利從房間出來,十分有禮貌地說:「秀娜小姐,伯爵已同意妳回家了,只是天色已晚,姑且暫住一晚如何?明日一早再出發。」
她聽見可以回家,便鬆了口氣,身體軟癱在沙發上,望著狼頭伯爵那黑暗的房間門,覺得恐懼卻又感受到無限悲傷。
☆ ★ ☆
艾德伯爵坐在扶手椅,身體還氣得微微發抖,他失控了,但卻不知自己為何反應這麼大,平常他都是淡漠地過生活,望著日出日落,只想快點熬過這段日子。
再過不久,他就會變回正常人了,再也不用頂著這顆醜陋的狼頭,想到此處,他吁了好長一口氣,這二十年好長好久。
「艾德大人,真的要將秀娜小姐送回去嗎?按照慣例只要符合資格的都要留下,對您才有利······」
「亨利,請你搞清楚你的身分。」艾德揮揮手要他出去。
「抱歉大人。」亨利退了出去,下樓後在長廊上看見葛蕾絲,他無奈地跟她說:「也許伯爵他想到十年前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葛蕾絲點頭道:「大人他今天確實很反常、很激動,就按他說的做吧。明天一早,我就送秀娜小姐去機場。」。
「小姐她還好嗎?」
「還好,聽到可以回家,情緒就平穩許多。」
「可惜呀,我覺得秀娜小姐是最好的人選,是三位少女中最鎮定的,握住權杖後所散發出的光芒,也是最亮最美的。如果,伯爵大人他能改變心意那就好了。」
「亨利,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明明今晚就可以送她回家的。」葛蕾絲盯著他的眼睛繼續說:「伯爵大人有他的想法,咱們做下人的要有耳無嘴,別自作主張,您說是嗎?」
「是、是。」亨利抹一抹額頭的汗,與葛蕾絲邊走邊聊,倆人穿過看不見盡頭的長廊,走到古堡的最深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