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埔里人跟神明有個約定,每隔12年就要全鎮茹素一周,然後聚在一起大拜拜,並邀請四方好友來作客。我們遵守了這個約定,100多年來都沒有改變。不過當然有些東西變了,比如現在叫外燴來辦桌的人變多了,或者像是祭品也越來越......便利商店化,泡麵、餅乾、洋芋片這些都有人拿去拜了。
我這個埔里小孩(還能說自己是小孩嗎?),也變了。我說的,當然不只是越來越粗糙的雙手,越來越多的眼周細紋,髮型師不經意提醒的一小搓白髮。就連某些過去可以拿來標示我的一些特質,也慢慢的,不太一樣了。
比如說,以前覺得自己百毒不侵,男友感冒了去送餐照顧都不怕被傳染,SARS之後心裡似乎有了陰影,看到感冒的人巴不得躲得遠遠的,醫院這種地方更是能避就避。我變得討厭病菌。
我也變膽小了。大學時代流行日本鬼電影,一夥人殺去看午夜場的貞子,看完還可以一個人走回宿舍,看靈異片、恐怖片,哀號的常常是身邊的男友,我一整個處變不驚。但現在,對靈異片跟恐怖片敬謝不敏。請我看,我還要好好考慮一下。
以前,覺得跟長輩相處很痛苦,話不投機,常常是說沒幾句就陷入沉默。現在,似乎讀懂了他們臉上的孤單,不只對阿爸阿木,對朋友的爸媽也能聊上幾句,覺得能夠讓長輩開心,是很大的功德一件。所以可以跟阿爸喝酒的荔枝,臨走前給阿木一個大擁抱的阿肥,我都好感謝。謝謝你替我擁抱。
當然,我也還是我。
說是要改變,一定要買一台不同品牌筆電的我,東挑西揀最後仍然選了Thinkpad的X系列,完全是我上一台筆電(X32)的同門師兄弟。
我也還是我,那個在陌生人面前便沉默的我。那個一開始總是讓人覺得不好親近的傢伙,但如果我們是熟朋友了,你們可能會覺得我搞笑,覺得我是個矛盾的人,套句劉X言先生的說法是:明明心思細膩,心腸柔軟,卻把自己弄得跟T一樣。
我也還沒學會輕易地愛上人。
旁人分了又愛,愛了又分,然後再愛,好像這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不過,我仍然選擇只當個旁觀者,看人家愛,看人家分,然後看人家再愛。
對了,還有誰不知道嗎?我明年八九月要去米國一年。昨天跟對方老師通了電話,才感覺這件事的真實感,機票、簽證、住哪、要不要修課、要不要當助理、補助的錢夠不夠用.........。總是具體落實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好像才是真實的生活。
第30篇了,好囉嗦的第30篇。究竟誰想看這麼長這麼無聊這麼細瑣的一篇無病呻吟?
就是看到最後這句話的你們。
想向你們索取一個大擁抱。很用力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