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為舊文潤稿後重新發佈。
胖女體、女性上空、貧窮、精神疾病
同志遊行並不是單一議題的場域,在這之中有身心障礙人士、胖子、窮人,我們一起共享了非主流或非異性戀的身份。
嚴格說起來這不是「同志」的遊行,而是大家的遊行,這邊的「大家」包含那些不陽光的、甚至常被同志群體排擠、陷入弱弱相殘處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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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學曾經很挫折,當我好不容易申請上性別所五年一貫,卻因英文能力不得不放棄修課;在課堂上看著老師播映無中文字幕的英文影片,似乎認為人人都應該要聽得懂,而同學還真能聽懂且抓到笑點。
那些因家庭環境惡劣在以往漏掉的教育程度,一再刺激著我的自卑心。
當你們在學校學英文時,我在跟家暴、貧窮、精神疾病搏鬥,但社會只會以個人努力看待學識成就。
我想改變這一切,所以我冒著被罵醜女、母豬、胖子、瘋子的風險走上街頭。
我想告訴你不是這樣的。
學識也好、身體也好,疾病也好,我都努力在與其鬥爭,身上披的那件學士服,是我在不斷重複吞藥自殘的日日夜夜裡,努力博來的。
「努力就會成功也是一種特權」是我的初心,也是進大學帶給我最大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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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並不認為自己「胖」,但是社會常常告訴我我很胖,這也是我將自己歸類在胖女體的原因。
如果社會對女性的外貌要求不如此嚴苛,我會更愛自己的身體。
量體脂時都在正常範圍,但因有小腹、以及快接近超標,被護理師告誡「女生的話還是要瘦一點比較好」
我想改變的是專門針對女性的、苛刻的外貌標準,能不能改變瘦即是美的想法?以及是否能不把「維持美貌」當成女人的義務呢?
穿著那件比誰都渴望的學士服
我曾經以為自己再也進不了大學。
以為自己會繼續待在那暗無天日的黑裡,吃著一樣的藥、拿著一樣的刀、啃食著一樣的傷;盼著姍姍來遲的死、厭倦著日復一日的生。
依稀記得蔡嘉佳在書中曾經寫道:「人生停在2015年」我也料不到自己的人生還能走到2019年。
重新進入校園,遇過三番兩次發表性別歧視言論的老師、也遇過把自殘跟精神疾病當笑話的老師,以及每次都很買單哄堂大笑的同學們;或是聽到同學竊竊私語,說「怎麼會有人穿無袖不刮腋毛?」
我們做的太少了,少到總是在懷疑自己以及別人的身體、性別應該有什麼樣子。
很慶幸在大學的最後一年,能有一天讓我做個自由人,也期許未來,社會的本質能更適合所有人生存。
至少希望攸關知識、身體,能夠離我們再近一點,最好伸出雙手就能觸碰,而不再是個遙不可及的願望。
這也是為什麼我選擇帶學士服去同遊拍照、選擇舉著友善精神疾病的標語,這對我而言別具意義。
離我們還很遙遠的理想世界
我希望有天知識不再是碾壓人的工具、不會成為隔離貧富的藩籬、不會打擊到誰的信心。
希望知識能成為冬日的圍巾,不需要很保暖,但至少能護住肩頸與衣服間的空隙,不讓滲進來的惡意使心染上風寒。
我也希望那些還在泥坑裡努力掙扎的所有人,都能被一雙溫暖的雙手握住、拉起,告訴你:「這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