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學正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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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經典教育的實踐

在我們中國,介紹西學的人,大抵只注意人家一些新東西。覺得西方總是求新求變,新觀念、新理論,不斷推陳出新。
殊不知西方傳統之堅韌,初不因現代化而瓦解。反而是在面臨科學主義、商業化、數量化、功利取向時,不斷有人申張人文主義傳統,力圖矯正之。而一些著名的大學,就在此扮演了中流砥柱的功能,不斷呼籲人們應該回去細讀古典。
其中,二十世紀美國的人文主義教育觀,國人較熟悉的是哈佛大學之白璧德(Irving Babbitt),因為吳宓和梁實秋都大力介紹過他。
但白璧德並非孤軍奮戰。在他之前,十九世紀有托馬斯.阿諾德(Thomas Arnold)、梅修.阿諾德(Mathew Arnold)、紐曼等人,主張大學教育旨在培養紳士。二十世紀,白壁德稍前,有愛略特一類人;後則有薩頓(George Sarton)、赫欽斯(Robert Maynard Hutchins)等人依然倡導推動人文教育,且影響深遠。
薩頓乃科學史家,其說亦號稱新人文主義,但目的在實現科學的人文化。認為科學固然重要,但我人應注重科學的人文意涵,讓科學重新與人文聯繫在一起,從而建立一種建立在人性化科學上的新文化。他稱此為新人文主義。
赫欽斯主持的芝加哥大學,則主張發展理性、培養人性,是教育永恆不變的目標,大學就是針對此一目標,促使學生理性及道德能力充分發展健全而設的。
為達此教育之永恆目標,赫欽斯建議設立一套永恆學科。謂此學科「紬譯出我們人性的共同因素,因為它使人與人聯繫起來,使我們和人類曾經想過的最美好事物聯繫起來,並因為它對於任何進一步的研究,和對世界的任何理解都是重要的」。
此學科由兩大類科目構成,一是與古典語言和文學有關的學科,學習之途徑就是閱讀古典著作;另一類,可稱為「智性課程」,主要包括文法、修辭、邏輯、數學等具有永恆性內容的學科。這些學科,不但配合永恆的教育目標,也與那些因時代需要而設的應世諧俗學科不同。那些學科常隨時代需要而枯榮,當令時,至為熱門;過時了,就毫無價值。
赫欽斯是美國學術界的奇才,三十歲就擔任芝加哥大學校長,名震一時。他在一九五一年編成了一部大書,足以與《哈佛經典叢書》後先輝映,叫《西方的經典》(Great Books of the Western World)。次年由大英百科出版社出版。
書凡五十四卷,第一卷導言,二、三卷是索引,其他五十一卷便是經典文本。包括七十四位作者,作品四四三種。跟我們的《四庫全書》相似,它也用封面顏色來分類,文學類黃色;歷史、政治、經濟、法律類藍色;天文、物理、生物、化學、心理類綠色;哲學、宗教類紅色。但所選很多作品其實不定屬哪一類,故這也只是大略分之而已。所收全是一九00年以前的書。
這一大套書,期望中的讀者是大學生或具大學程度的人。當然,經典越早讀越好可以及早受用。但他並不希望大家囫圇吞棗地讀,他希望讀者能按次序,一本一本讀下去。如果自己無法有效地讀,那麼,他又替大家擬了一個閱讀計劃,特意編了十本導讀書,讓大家每年根據一本導讀去閱讀那些經典,要讀原文,一年一本,剛好十年讀完。每本導讀,內分十五課,以第一冊為例:
一、柏拉圖《自由》及《克利圖》。
二、柏拉圖《共和國》卷一、卷二。
三、莎孚克利斯《哀地婆斯王》及《安提宮屋》。
四、亞里士多德《倫理學》卷一。
五、亞里士多德《政治學》卷一。
六、普魯塔克《希臘羅馬名人傳》四篇。
七、聖經《舊約.喬布記》。
八、奧古斯丁《懺悔錄》卷一至卷八。
九、蒙田《論文集》六篇。
十、莎士比亞《哈姆雷特》。
十一、洛克《政府論》第二篇。
十二、綏夫特《格列佛遊記》。
十三、吉朋《羅馬帝國衰亡史》十五、十六章。
十四、美國獨立宣言、憲法及聯邦論集。
十五、馬克斯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以上所舉每一本書,都說明卷次與頁數,從容帶領讀者優游於經典之中。導讀著重指出古代思想何現代的關係,尤具啟發性。而且真是導讀,不是灌輸或教訓,表現了赫欽斯所強調的「自由教育」之精神。
另外,不知你注意到沒有:它第一課是從柏拉圖開始的。其實他每一冊的第一課都從柏拉圖開始。西方人本來就有一切哲學都是柏拉圖的腳注之說,本編亦是此意。一切回到柏拉圖,也就是一切皆從源頭上去找答案,由古人的智慧中探索真理的可能。
導讀之外,二、三卷的索引也十分有價值。它把西方文化的基本思想分列為一百零二項,其下又臚列為兩千九百八十七個題目,讀者若想知道西方對某一個問題有何主張,利用這個索引,可以一索即得。編這樣的索引,不唯嘉惠讀者,更可以顯示編者的功力。從前梁實秋先生就很推崇他這套書,認為:「與其讀所謂的『暢銷書』,不如讀這一部典籍」。
哈佛、芝加哥經典叢書及其教育理念(包括與之相配合的課程設計),在美國可謂典範。其他學校沒有如此大規模的編輯項目,但也不是沒有類似的做法,只是規模可能略小些罷了。
例如《莎士比亞全集》,舊版最著名的是劍橋大學編的,九大冊,一八六三年開始刊行,一八六七年二版,一八九三年三版。牛津大學也有另一個版本。一九二一年開始則劍橋又推出新版三十九冊,出到一九六六年才出齊,長達四十五年,慢工細活,極為矜審。美國耶魯大學所編則為四十冊本,為在美國通行之版本。其他投入古代經典整理的項目極多,就不一一介紹了。

二、閱讀經典的批判性

近年後現代、多元文化、後殖民、女性主義等理論甚囂塵上,同樣引起了這樣的批判。十年前曾任哈佛講座教授的布魯姆(Harold Bloom)出版的《西方正典》(The Western Canon),即為其中一例。
此公在該書中選了貴族制時期的莎士比亞、但丁、喬賽、賽萬提斯、蒙田、莫里哀、米爾頓、約翰生博士、歌德;民主制時期的渥滋崋斯、珍.奧斯汀、惠特曼、狄瑾生、狄更斯、普魯斯特、喬哀思、吳爾芙、卡夫卡、波赫士、聶魯達、斐索等廿六家之作,謂其為西方文化中之「正典」(The Canonical),認為現今我們對語言比喻之駕馭、原創性、認知力、知識、詞彙均來自它們。
其次是:他不僅力陳經典的價值,更把矛頭伸向正流行當令的女性主義、馬克思主義、拉岡學派、新歷史主義、符號學、多元文化論等,合稱為憎恨學派(School of Resentment),謂此類人憎恨正典之地位及其代表之價值,故欲推翻之,以便遂行其社會改造計劃。打著創造社會和諧、打破歷史不公之名義,將所有美學標準與大多數知識標準都拋了。可是被他們另外揭舉出來的,也並不見得就是女性、非裔、拉丁美裔、亞裔中最優秀的作家;其本領只不過是培養一種憎恨的情緒,俾便打造其身分認同感而已。此等言論,逆轉了攻守位置。讓一向善於藉著批判傳統、顛覆這顛覆那,以獲得名位者有些錯愕。
這些學派自然也立刻反唇相稽,說布魯姆所稱道的正典,只是歐洲男性白人的東西,甚且只是英美文化中慣例認可者,並不適用於女性、多元文化者或亞裔非裔。
但此類反擊,除了再一次訴諸身分、階級意識型態之外,畢竟沒有說出:為什麼正典必須擴充或改造?其美感價值與認知,為什麼不值得再珍惜?
因為:此類文論家原本就不太讀也不能讀原典,文本分析恰好就是他們的弱點;捨卻文學的藝術價值不談,正是其習慣。如此而欲反抗正典說,豈非妄談?讀者根本不曉得何以必須放棄莎士比亞而偏要去讀一些爛作品,只因它是女人或黑人寫的,或據說其中有反帝反對封建抗議精神?過去,讀者基於道德感正義感,以社會意義替代了審美判斷,跟著此類文論​​家搖旗吶喊,如今一經戳破,乃始恍然。故「憎恨學派」之反駁,非特未將布魯姆消滅,反而令質疑文化研究者越來越多。
當然,此亦由於布魯姆立說善巧。以往,倡言讀經者,輒採精粹論立場,不是說經典為文化之核心精粹,就是說經典之價值觀可放諸四海、質諸百代,乃萬古之常經,今世之權衡云云。布魯姆卻不如此。
他本以《影響的焦慮》一書飲譽學林,論正典亦採此說。謂經典之所以為經典,自然是因它們影響深遠,但所謂影響,並非只是後人信仰它、欽服它、效法它、依循它,而是後代在面對經典之巨大影響時存在著嚴重的焦慮,故藉由反抗、嫉妒、壓抑去「誤讀」經典,對它修正、漠視、否定、依賴或崇拜,這些創造性的矯正,也是影響下的表現,因此後代縱或修正或擺脫經典,仍可以看出經典的價值與作用。
同時,正典亦因是在影響的焦慮中形成的,所以它們都是在相互且持續競爭中存留下來的,文本相互激盪,讀者視野不斷調整,正典本質上就永遠不是封閉的,一直是互為正典(the “ inter canonical ”)。簡單說,反對經典,正是因為經典重要、影響大。而反對者對經典之誤讀或創造性矯正,又擴大了它的影響、豐富了它的意涵,故經典永不封閉。
由這樣動態的關係去看經典,才可以避免反對者所持的各種理由,什麼古典不適今用啦、何須貴古賤今啦、經典只代表著一階層之觀念與價值啦、文藝貴乎創新啦等等。
但不論布魯姆或愛略特,任何提倡讀經典的人,也都無法說服那些反對的朋友。蓋此非口舌所能爭。經典的意義固然永不封閉,但它得有人去讀,其意義是由閱讀生出來的。倘若士不悅學,大家都不愛閱讀,視閱讀為畏途或鄙視之,僅以談作者身分、膚色、階級、國別為樂;或廢書不觀,徒逞遊談,則正典之生命便將告終。
而現在的學府正是這般可能埋葬經典的地方。學者要著書立說、要升等、要申請項目經費,自須別出心裁,立異以鳴高。今日創一新派,明日成一理論,方為此中生存之需,乖乖讀點正經正典,既無暇為之、不屑為之,亦無力為之。
如今大學講堂中,高談多元文化、女性主義、後殖民、拉岡、傅柯者,車載斗量。可是能好好閱讀講說如莎士比亞、塞萬提斯、米爾頓、狄更斯的,卻著實稀罕。博士碩士們,找些理論、看點論文、上網抓點資料,手腳倒也勤快,作品可沒讀過多少,更莫說那些不厭百回讀的經典了。對於這些人、這樣的機構來說,提倡讀經,其實就是要求改造學術倫理,重新界定所謂的學術價值到底是什麼。

三、在中國讀經典

可是,閱讀經典的這種批判性,恐怕更應該施於中國。
不是嗎?美國本有閱讀且悅讀經典的傳統,已如上述。主流大學帶頭做起,校長本身就是古代經典的大行家,校內重要學者則著書立說以昌明讀經典的重要性,課程設計更是環繞這個精神而展開(影響台灣通識教育極大的哈佛「核心課程」與芝加哥「經典教育」,便是其中之一環)。因此其學府雖也有應世諧俗的部份,但其世俗化、功利化,哪有中國這麼嚴重?中國有這樣的大學、這樣的校長、這樣的經典叢書、這樣的課程嗎?
目前我們的大學,有白璧德、赫欽斯、布魯姆等人所批評的一而切毛病,而且既踵事增華,又變本加厲。故他們所說之所有經典該讀的理由,我們都適用,抑且比人家還要迫切,還應更加緊地讀。
然而,我們想讀經典卻也不易。梁實秋先生在介紹赫欽斯編的《西方經典》時,即曾感嘆東方人也有東方的經典,而期待我們也能參照他們的書,編出一套《東方的經典》來,並希望中文版之外還有英文版。
但我們都知道:目前我們可是甚麼也沒有呀!
沒有書,也沒有讀者。個別的人喜歡找點古書看,當然也是有的,但我說的是我們缺少經典的讀者社會。社會不支持讀古書,讀經典的人也構不成普遍的社會群體。大家看手機、聊八卦、讀暢銷書、做明星起居注、打聽時尚報導、讀考過試以後就扔進字紙簍的教科書、看一切無聊圖文垃圾、上網聊天打屁,可就是不讀經典。
想要讀古書的人,則總是會碰到龐大的壓力,問你為何要讀、讀了有甚麼用、現代人何必鍾情老古董、古書裡面有毒素怎麼辦、經典為何只能是古籍、那些東西跟我的專業有何關係、對我們未來事業能有什麼幫助……等等等。
他要自己先說服自己,跟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糾纏一通,找出一個勉強自己去讀讀看的理由。然後再一一應付別人對你居然讀經的詢問,和沒完沒了的質疑。身心俱困,口敝唇焦,經典還沒讀呢,什麼興致全沒了!
當代大學生尤其不是經典的讀者群。能考上大學,本身就是讀教書參考書高手的明證。讀那些東西把時間都佔滿了,故通常沒機會讀其他的書;讀教科書把腦子讀壞了,於是也不再能讀什麼經典;受限於專業體制,更不會去讀與專業無關的韓文、杜詩、孔孟、老莊、《金剛經》、《紅樓夢》。
因此我們莫說比不上哈佛芝加哥,對早年提倡人文精神的吳宓等前輩,亦當有愧。
其實那時的大學生,無論南北,都具有遠比現今通博的精神,不為專業體制所限。
傅斯年在北大讀國學,去英國卻讀心理學,然後到德國再從文科讀起,但地質、蒙學、藏學、相對論,什麼都學。
趙元任留美,先學電機,後讀數學,再轉哲學,獲博士後再轉研究語言。
金岳霖去美國,先是學商,轉學政治,得了博士後,又去英國學哲學,回國替趙元任教邏輯課,才最後以邏輯名家。
聞一多在美國本來學美術,後來則以文學著稱。
馬寅初,在哥倫比亞大學以研究紐約市財政獲博士,後來則以人口學聞名。
看來專業云云,對他們只如笑談,根本視若無物。就是博士學位,也不看在眼裡。聞一多、陳寅恪、梅光迪、陳衡哲、梅貽琦、任鴻雋等,都不是博士,吳宓也不是。難道憑陳寅恪、梅貽琦這些人的學問,還拿不到學位嗎?當然不是。是他們根本不把學位當一回事。就像魯迅兄弟在日本讀書多年,從來也沒想要拿個學位一樣。
讀書、做學問,就是讀書做學問。讀書不是工具,學位不是目的,什麼專業更是無關緊要。《論語》曰:「君子不器」,又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此之謂也!古人的智慧,即體現在他們的具體生活中。這類事例,不知還能給現在的大學生一些啟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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